第84章 成王败寇

“我从小因为战乱被遗弃，流落到赵家村，他们好心收留了我。”

“对于我来说，那就是我的家，村人都是我的亲人。可有一天，一队魔族士兵来到村子，他们杀了所有村民，放火烧掉村子，还诱骗我吃下……”

“魔族，全都该死！”

赵玉树恶狠狠地说道。

“所以，你想通过杀掉子车嘉樹，加剧两族的矛盾，借此来消灭魔族？”龚伶一语点破。

“没错，为此我不惜任何代价，包括自己的生命！”

“你死了，那陆南珍呢？你有想过她吗？”

赵玉树神情明显一怔，很是难过，“我已经将她的记忆抹去，她不会记得我，会继续正常的生活下去。”

龚伶摇了摇头，对于赵玉树的所作所为，她不做评价。

“你这混蛋！屠你村子的又不是少主，有本事你去找凶手报仇啊，为什么要找上少主！”邬沐愤怒地喊道。

“我杀了你！”

她拔出腰间的弯刀就要朝赵玉树砍去。

“邬沐！等等！”

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邬沐顿时停下脚步，身体忍不住颤抖，有些不敢相信地转身。

子车嘉樹从龚伶身后走出。

“怎么可能！你不是已经……”赵玉树震惊地看向旁边的尸体。

“替身纸人？”赵玉树如遭雷击，他指着龚伶怒道：“为什么要阻拦我！”

这场战斗他一直在边上观看，自然知道这纸人是龚伶的手笔。

龚伶没有多做解释。

如果他要杀的是当年屠他村子的魔族，那她绝对不会插手，可子车嘉樹和这件事完全没有关系，凭什么要成为他复仇的牺牲品？

子车嘉樹缓步走向赵玉树，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他居然跪下了。

“我代替魔族向你和你的村子道歉。”子车嘉樹重重地磕了几个头。

“少主！”

“我知道，我的道歉算不了什么，也换不回那些已经死掉的人。”子车嘉樹一脸坚定，“但，神魔两族的矛盾绝不能再加深，否则只会造成更多像你村子那样的悲剧，你难道愿意看到这样的情形吗？”

子车嘉樹的话触动了赵玉树的内心，这么多年来他一直生活在对魔族的仇恨中，不是在杀魔族就是在杀魔族的路上，一刻也不曾停歇。

他真的太累了。

胸前的伤口已经停止流血，不是因为伤势好转，而是血已经流干，他的意识渐渐模糊。

如今他即将迎来死亡，没有不甘，反倒有了一种解脱的感觉。

“赵家村的大家，别怪我啊，实在不行，等下去了，我给你们赔罪。”

“南珍，对不起……”

赵玉树眼角流下泪水，缓缓闭上了眼睛。

……

子车嘉樹将赵玉树好好安葬。

几人也到了分别的时候，子车嘉樹和邬沐押着子车师返回魔神军，龚伶和公孙止则是返回什方岛。

子车嘉樹的死劫已经渡过，接下来就看他自己的了，毕竟龚伶不可能时时刻刻保护他。

回去的路上，子车师终于醒了过来。

“堂兄，你醒了，先吃点东西吧。”子车嘉樹将烤好的食物递给他，“不好意思，现在还不能把你解开，我喂你吧。”

“哼！成王败寇，你杀了我吧！”子车师把头扭开，一副誓死不从的样子。

“喂！注意你的态度！我辛辛苦苦打的猎物还不想给你吃呢。”邬沐一把夺下食物。

“你是我的堂兄啊，我怎么能杀你呢。”

“哼，别假惺惺的了，把我抓回去不一样是死？何必多此一举。”

子车嘉樹想到自己父亲的脾气，肯定不会放过堂兄的，“你说的也是。”

他拔出匕首走到子车师的身后。

“想通了？这样才对嘛，来吧，杀了我，杀了我就……嗯？”

子车师愣愣地看着他，“你这是？”

“我把你放开，你走吧，不要再回来了。否则我父亲一定会杀了你的。”

子车师：“……”

子车嘉樹是傻子吗？自己都要杀他了，他居然还要放了自己。

子车师实在是想不通，怎么会有人蠢到这种地步。

他不禁想起了小时候，子车嘉樹八岁生辰那日，他故意将他带到潜龙潭，谎称要送他礼物。

趁着子车嘉樹不注意，一把将他推入潜龙潭。

潜龙潭水十分神奇，任何物体落入潭中都无法浮起，只会沉入潭底。

因此他当时确信，子车嘉樹死定了，便开开心心地回去。

谁知子车嘉樹在潭底发现了秘密通道，不仅活了下来还先他一步回到家中。

他的心凉了半截，接下来的几天他一直惴惴不安，生怕家主赐他死罪。

可是等了许久都没什么动静，后来他才知道子车嘉樹说是他自己掉下去的。

看看，当时要是实话实说，让家主把自己处死不就没今天的事了吗？

然而子车师万万没想到，现在他居然还要放了自己。

子车师盯着篝火，不知在想什么，过了许久他不确定地问：“你真的放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