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以命换命

“哎呀我的妈呀！有啥事想不开啊！怎么还能这么折腾呢？”李大妈一拍大腿，不敢耽搁，三步并两步的跑了过来，一边还不忘喊她家老头，“我说孩儿他爹呀，你快起来吧！这要出人命了……”

好心肠的李大妈将女人拉扶着进了屋子，她丈夫懂点医术，给女人检查了一番，然后冒出这么一句话，“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你就别折腾了。”

此话一出，女人惊了，老汉也惊了。

她怀孕了？她刚失去了儿子，她又怀孕了？

媳妇怀孕了？他要当爹了？老汉沉重的心情突然缓解了不少。

“李大夫，您说的是真的吗？我要当爹了？”老汉再怎么伪装也掩饰不了他欣喜的眼神。

大夫点了点头，“回家去吧，好好照顾她，多服些汤汁啥的，补一补。”

“好的，好的。”老汉连连答应，然后扶着媳妇回家了。

女人想，也许上天真的不想让她死，才在这个时候又给了她一个孩子。

人总是要顺应天命的，就算为了这肚子里的另一个小生命，她也要坚持下去。

“会过去的，我们会好起来的。”老汉安慰着他的媳妇。

“也许吧……”女人叹息一声。

从此他们的生活就开始不顺，经常发生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有人说常看见他们家院子里站着个东西，那个东西还会围着房子转。他家还会莫名其妙的着火，有时还会在半夜听见哭声……

只有女人和老汉心里知道，那是他们死去的儿子，他的魂魄没有离去，他是横死的，怨气重。

老汉找来和尚给他超度，也找道士驱过鬼，但都无济于事，在家里还给他立了牌位供奉，还是没有好转。

老汉明白，他是想要他的命啊！

眼看媳妇的肚子越来越大，他舍不得啊，好歹也要让他看一眼他的孩子再走啊！

终于熬到了媳妇生产的这一天，一团红红的嫩嫩的小肉肉诞下，老汉看着她喜欢的不得了，他不敢去抱她，深怕自己粗手粗脚伤了孩子，就那样美滋滋的看着他的小女儿，看着看着，他就哭了。

“我不能让他害了你，不能……”老汉心里思量着。

晚上，他背着他的家人，出了门，他知道那孩子一直在跟着他。是时候了，他该去给他偿命了。

果不其然，在一无人之处，他终于显现在了出来，“是你害了我，是你害了我，是你……”他口中不断的重复着那一句话。

老汉镇定的看着他，“我知道是我害了你，你要杀就杀吧！只是以后我希望你不要再出现在那个家，你恨的是我，不要再去害你的母亲和妹妹。”

男孩咬牙切齿的向他伸出了利爪……

但这仇他没报的成，事后他去第十二号借了一具肉体，再次回来向老汉索命。

这一次，他再踏入门槛，感觉有了那么一丝的亲切感，是因为他有了身体，可以碰触到东西的原因吗？

他看见他的母亲做在炕上，抱着一个幼小的生命，就像当初抱着他一样，那小东西，看着他会咧嘴笑，那是他亲妹妹啊！

同时她的母亲也看见了他，“儿啊，我的儿子……”女人放下怀中的孩子，连鞋子都没穿，一下子扑了过去，紧紧的抱住了男孩。

“娘。”

女人抱着他不断的哭嚎着，突然她想到了什么，那哭声戛然而止。她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她这个已经死去好几个月的孩子，他不可能活过来的，他的尸首是她亲手埋葬的。

“你，回来，是……干什么？”女人害怕他回答，但这问题的答案她又非知道不可。

“报仇，找他报仇。”

“那不是他的错，都是娘亲的错，是我克死了你。刚开始我也怨恨着他，后来想明白了，这就是我的命，怪不得别人。”

“什么命，要不是他那一嗓子，我根本不会从树上掉下来，我也不会死。”男孩一把甩开了母亲的手。“你竟然还要跟他过，他是杀死你儿子的凶手啊！”

“不是，不是，儿子，那是意外，不是他的错。来，你来看看你的妹妹，她才刚出生，你舍得她这么小就没有父亲吗？你父亲死的早，这痛苦你不是比谁都懂吗？你再看看娘亲，你舍得娘亲一个人带你妹妹生活吗？我们母子当初受尽的欺辱你都忘记了吗？你还想让我再次背上克夫的骂名吗？儿子，放过他吧！也放过娘亲。”

“娘……”生前的一幕幕再次涌现，他的母亲这一生实在过得太苦，如今好不容易走出阴霾，有个可以让她依靠的男人，她才刚刚有了希望，而作为儿子的他，怎么能亲手去掩埋她的幸福？

他该放弃吗？放弃复仇，为了他的母亲和妹妹。

与此同时，第十二号门口又来了一个人，正是男孩要报仇的那个对象，他的继父。

那门是关着的，他伸出长满老茧的手，轻敲了几下，一个帅气的男子为他开了门，正是小右。

“这位客人，对不住哈，今天我们不营业。”小右说完就要关门。

“等等，麻烦你了，小哥，我是真的走投无路，你们帮帮我吧！”老汉用手把住了大门边缘，小右无法将之继续关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