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舞
, 牢牢记好 。 大概是见圣上的心情实在是轻松愉快 , 他大着胆子又说了一句 :
“ 这一次 , 从闫家那个闫东楼到穆国公世子 , 对皇爷都是忠的 。“
飞玄真君把玩着金机子 , 稍稍抬眉警了李再芳一眼 。 主仆相伴数十年 , 彼此都已经深知脾性 。 仅仅听内廷总管这一句阿读 , 已经知道了他隐伏的劝告 。 毫无疑问 ,
在两位重臣无故失踪了数十日之久后 , 就连内廷大铛也终于顶不住外朝的压力 , 要婉转的请障下高拿贵手了一一或者说 , 至少得明正典刑 , 给外朝一个明白无误的说法 。
说实话 , 朝中的官员能忍这几十天才来给大太监施加压力 , 已经是耆登御下有方积威深重了 。 要是在七八十年前官僚气焰最甚的时侯 , 那撂不好就是在上朝时揪住锦衣卫与东厂厂督一通揉搓 , 怒斥他们权奸当国大逆不道 , 甚至敢拳脚齐上公然匣攻 , 非叫锦衣卫与东厂的高手们品一品文官们的功夫不可 。
朝廷大舞台 , 有梦你就来 。 大安的文官可不止嘴皮子厉害 , 互殴围攻的本事同样是当世第一 。 景泰皇帝当政的时候 , 朝中尚书阁老可是在宫门外直接打死过锦衣卫指挥使马顺的 , 如今难道还怕李再芳这把老骨头 ?
考虑到自己下班回家后被套麻袋的风险 , 李公公恭恭敬敬的撅起了屁股 , 试息的向陛下展示他的压力 。
皇帝哼了一声 。 倒也并没有显露出什么了不得的怒意 。 将闫分宜许少湖软禁如此之久 , 又派人将两人的府邸查抄了个底朝天 , 但到现在也确实没有抓到什么把柄 。
考虑到天书的泄漏的确不是人力可以控制 ( 真君理所当然的忽略了自己的失误 ) , 再苛责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 ; 更不必说 , 要是关久了把两个樵皮老头关死了 , 那额外又还有不小的麻烦 。
他掸了掸衣袖 , 轻描淡写的开口 :
“ 既然是忠的 , 就暗地赏给他点什么 。 闫分宜许少湖在西苑也呆了这么久了 , 让他们家人送两件换洗的衣服来吧 。“
允许家人送衣服 , 就是允许与家人通一点消息 , 外朝文官的疑虑 , 也能减轻不少 。 李再芳喜出望外 , 磕头领命 , 诺诺的出去了 。
等到最心腹的太监离开了静室 , 四下无人的皇帝陛下终于卸下了最后的包袱 。
他以金击子敲击铜磬两侧 , 于是顷刻间玉鸣铿锴 , 震动的铜磬引发了机关 , 张设于神台四面的銮金风铃便同时摇晃了起来 ; 清脆声音仿佛百鸟啼鸣 , 在设计精巧的建筑结构间回荡共振 , 细碎的音符从四面八方涌来 , 众星拱月百鸟朝凤 , 围着白衣飘飘的飞玄真君起伏 。
当音符的共振臻至某个高峰 , 真君抛下了金击子 , 双袖一振 , 如大扑森蛾子一般盘旋飞舞 , 宽大袍袖翩翩飘动 , 绕着卦台一国又一国的兜起了国子 。
一一不错 , 老登又发癫了 !
嘲不对 , 仅仅称作发癫也太过于侮辱了 。 实际上这是道法中的秘术 , 由催舞与禹步所结合而成的精妙步法 。 动作艰深姿态繁琐 , 寻常道士很难领悟 , 即使勉强学会 , 跳起来大概也只像是癫痛发作 ; 大概也只有飞玄真君的容貌身段与衣品 , 才能轻松驾驭这玄秘高深的舞蹈 , 跳起来婀娜生姿别有一番风韵 , 即使怨气深重如穆祺 , 都没法子昧着良心侮辱 。
只不过 , 这样艰深繁复的祝祷之舞 , 也只有在飞玄真君磕丹药磕大发了的时候偶一为之 , 借着药劲翰翩起舞 , 姚态格外洒脱自如 。 近日心态变化甚巨 , 他也提不起什么心气跳舞祝祷 。 如今重新施展绝技 , 必定是有更重大的图谋 。
果然 , 在以雷步踏完六十四卦象之后 , 携设在神坛中央的天书滴了一声 , 传来了真君期盼已久的声音 :
【 您的整活视频已经上传 , 点赞热度爆棚 ! 系统将为您临时开放新的功能部件 。】
没错 , 这就是真君研究天书多日 , 偶然发现的新功能 。 彼时他因一时烦间 , 偶然在天书面前吟咏诗歌 ; 也不知是触碰了什么 , 在念到唐人李翱之 “ 我来问道无馀说 ,
云在青霄水在瓶 “ 时 , 天书便叮呵一声 , 提示他上传了一个大受欢迎的什么 “ 整活视频 “, 可以 “ 获取新的体验 “。
说实话 , 什么 “ 整活视频 “ 云云 , 飞玄真君是一个字看不懂 ; 但他不必思索 ,
知道一定是自己的诚心真心勤于向道之恒心打动了上苍 , 而长久以来辛苦砥砺的道行也到底没有白费 , 终于可以凝练法力号令天书 ; 这窍如其来的响动与莫名其妙的新功能 , 便是天书呼应着他飞玄真君万寿帝君清妙帝君玄深高妙的元阳真功 , 显现出来的一点吉光片羽的神通 。
简而言之 , 道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