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6 章
看了,药材少得可怜,回春堂的人,何曾如此落魄过。
孙荣眼底满是真诚,褚归心头一松,彻底打消了顾虑,遂愿收下了药材。
“对了嘛,我们是师兄弟,又不是外人,用不着弄那套虚情假意的。”孙荣欣慰地拍拍褚归的胳膊,“你病例收哪了?有没有啥有意思的我俩探讨探讨,大师兄他们在信里说你看病快赶上师傅了。”
褚归从小长在韩永康和姜自明身边,被他们见证着从半米长的奶娃娃长至高过他们头顶的大人,相处之中难免有种隔了辈的感觉,孙荣则不然,他对褚归的关照是无限贴近同龄人的,像极了哥哥对弟弟。
“师兄他们太夸大其词了,我离爷爷的水平还差得远。”褚归重生前正是孙荣如今的岁数,想赶上褚正清且有的学呢,“病例在我睡的屋子,我去拿。”
特殊的病例褚归誊抄时隐去了患者姓名,孙荣接过,反手递了卷薄薄的册子:“之前的师傅应该给你看过了,这是我最近收集的,里面有例癔症挺复杂,用了三个月的药一直治不了根,奇怪得很。”
褚归手一顿,立马翻到孙荣所说的癔症聚精会神地看了起来,能让孙荣感到棘手的,肯定不一般。
“褚叔叔?”长栓挎着布包立在门外,被褚归身旁的生人定住了脚步,不知能不能往里进。今日不做针灸,他搁家里吃了早饭,来找褚归习字。
褚归放下病例叫进,摸着长栓的后脑勺教他喊孙荣叔叔:“我的小朋友,心脏先天发育不全,我不在那几天他就麻烦三师兄你照看了。”!
“没。”褚归朝贺岱岳摇摇头,视线顺着手电筒的光往前,有贺岱岳牵着,他大胆地放任自己不去看脚下的路。
“三师兄把我爷爷让他保管的药材带来了。”褚归讲起他不曾与贺岱岳提过的往事,非亲身经历,他讲的有些粗略,“当年北边打仗打得太厉害,我爷爷带着一家老小避乱到泽安,收了我师兄他们。后来虽然外战结束了,但世道仍然乱糟糟的,我爷爷怕路上不太平,把部分精贵的药材存在了泽安的回春堂,让三师兄代为保管。”
在外人看来,那些药材价值千金,可于褚归而言,它们无非是比常规的同类药年份长那么一点、药效强那么一点,如何用、给谁用,全由病情决定。普通人的命,远比有钱有势的人延年益寿重要。
贺岱岳听褚归的语气似乎没将那些药材当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但到底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总不能随意放哪:“我让我舅帮你另外做个柜子吧,他藏了几块好木头,你想要个啥样式的?”
“行。”左手被贺岱岳牵着,褚归放弃了动手比划的念头,“我等下清点了药材画个图纸。”
孙荣背的包里自己的东西仅有两身换洗的衣服,其余皆是药材,用大小各异的容器封着,褚归一一看过嗅过,贺岱岳在边上跟着涨了一番见识。
药材均保管得很好,向浩博惦记着的百年野山参的确存在,且不止一支。贺岱岳往前凑了凑,褚归笑着抬手放到他鼻下,满足他的好奇心:“闻闻,有没有感觉到吸了口
仙气?”
“有点冲。”贺岱岳老实道,人参的气息过于浓厚,香得闷头。
“我也觉得有点冲。”褚归合上盖子,收起孙荣列的清单,上面的种类褚正清写的那张分毫不差。
当年孙荣接手药材不过十二三岁,同为弟子,韩永康与姜自明随褚正清北上,背井离乡换来的是继续在褚正清身边学医的机会。孙荣独自留下,褚正清与其说让他保管药材,不如说是变相的赠与。
以孙荣的性子,褚正清若直言是送他,一定会遭到拒绝。褚正清列清单只是为了褚归心里有个谱,却不曾想即使拥有了使用药材的权利,孙荣依然将所有药材原封不动地还到了回来。
褚归隐隐发愁,觉得孙荣八成是误会褚正清的意思了。
既是误会,自然得认真解释,褚归打了一肚子的腹稿,第二天趁着孙荣参观卫生所时开了口。
“我说你咋一早上心事重重的呢。”孙荣听了褚归的话,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师傅的意思我懂,只是你比我更需要这些药材,我费劲给你背过来,可不兴再背回去的。”
接手药材时他年岁尚轻,褚正清说什么是什么,压根没多想,后来慢慢长大了,方理解了其中的深意。但理解归理解,他既答应了替褚正清保管,不到万不得已,他绝不会动用分毫。
泽城回春堂的规模虽抵不上京市,孙荣好歹算有个正经医馆,药材短不了他的,反观褚归,破烂的卫生所没回春堂一间房大,孙荣把药柜的抽屉挨个抽开看了,药材少得可怜,回春堂的人,何曾如此落魄过。
孙荣眼底满是真诚,褚归心头一松,彻底打消了顾虑,遂愿收下了药材。
“对了嘛,我们是师兄弟,又不是外人,用不着弄那套虚情假意的。”孙荣欣慰地拍拍褚归的胳膊,“你病例收哪了?有没有啥有意思的我俩探讨探讨,大师兄他们在信里说你看病快赶上师傅了。”
褚归从小长在韩永康和姜自明身边,被他们见证着从半米长的奶娃娃长至高过他们头顶的大人,相处之中难免有种隔了辈的感觉,孙荣则不然,他对褚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