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要、要见太孙殿下……”
红光散去,司照收回了手。
他将脉望收入袖中,看她犹在梦语,实也无暇细听了。
他为她掖好被角,起身,再不回头。
左殊同正要上前拦人,司照推门而出。
与此同时,铿锵有力的脚步声自廊外而来。
来人披甲挂刀,不请而迈入屋中,一开口,浑厚的嗓音带着三分戾气:“臣苏奕,来请太孙殿下,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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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幽竹林遮天蔽日,一地摇曳的暗影。
微风轻轻拂来,没闻到清新的草木气息,云也朦胧的不真切。
柳扶微大抵料想,她这是又置身于一出梦境里了。
一回生,两回熟,到了第三四五六回,她都能饶有兴味的左右观瞻了。
她看见一株参天古树,有一人闲闲落在树干上,一身灰袍斗篷,只露出一双雌雄莫辨的眼。
第一眼略感陌生,待走到树下仰头近观,方始认出——这人竟就是自己!
这……应该是属于阿飞的梦。
不同于窥视别人的灵域,这一刻,她只觉得自己就像是灵魂出窍一般,注视着那个一点儿也不像自己的阿飞,正缓缓从身后捻起一个弹弓,竖起食指信手转溜了一圈,随即握稳,对准另一个方向。
柳扶微扭头顺着目光看去,那厢居然是……青泽还有……戈望?!
柳扶微陡然想起,这正是她劫走戈望,欲取回郁浓情根的那日。
她放他离开之后,想到还有几句话没说清,便折返回去,谁曾想就撞上了青泽对戈望下手的那一幕。
正当青泽亮出魔种时,阿飞笑出声:“他可是我先看上的猎物,阁下想做螳螂么?”
而青泽不知是看出了她手中那把弹弓不同寻常之处,竟一眼认出:“阿飞?”
阿飞嘴角一翘,将弓弦拉满:“眼力不错。”
青泽将戈望随手撂一边:“袖罗教新任教主,短短上任不到半年,便将各处散妖收入麾下,在下自是如雷贯耳。”
“既然知道,阁下还不让道?”
青泽冷笑一声:“为什么要让,也许在下和阿飞教主是一路人也尚未可知?”
阿飞:“我只数两下,一。”
“你可是在追查七年前的逍遥门绑架案?”青泽目光深沉道。
阿飞心里咯噔一声。
她自接任教主之位来,是利用过教中情报之便去查逍遥门灭门案,始终没有确切线索,就连青泽庙都是她亲自去探寻,可谓做得极其隐蔽,最诡异的是,众所周知逍遥门惨案乃是灭门案,眼前这人为何会说出绑架二字?
青泽是趁她怔神之际出的手。
照理说,以她半桶水的身手不能与青泽相提并论。巧就巧在她为了逮住戈望,早早就在这一带下了功夫,且白日的青泽尚不能恢复魔影之身,理所当然败下阵来,三两下就被她事先所设陷阱给网住了。
阿飞在揭开他面罩时愣住了。
因他鬓角边有一缕雪白的银发。
郁浓曾和她说:如果有一天,有个右鬓有一抹银发的男子来找你,你记得手下留情,他可是我的弟弟。
阿飞终于反应过来:“你是青泽?”
青泽阴森森问:“你如何得知?”
阿飞不答,她本来就怀疑当年绑架自己所在之地是在青泽庙,知晓眼前人即是青泽,冷冷问:“你怎么知道七年前的绑架案?”
滚滚黑煞之气自她指环透出,眼见对方真动了杀气,青泽冷笑一声道:“我既是那庙中的供奉者,这么多年来但凡是在庙中发生的事,又有哪一桩逃得过我的眼睛。”
阿飞一字一顿问:“犯案者,是谁?”
“我凭什么要告诉你呢?”
这种情况谁拿捏了对方的秘密,谁就掌握主导权。
阿飞道:“一炷香之内你若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我就会杀了你,并亲自毁了你的庙。”
毁庙这种事可不是一般人干得出来的。
大概是传闻中的阿飞教主被渲染得足够邪门,又或是此刻的青泽因自己凡人之躯投鼠忌器,于是冷冷呵了一声:“仙门。”
“哦?哪家?”
“玄阳门、星渺宗、楼一山庄这几大仙门的掌门,皆参与其中。”
阿飞自然不会轻信。
“这就怪了,仙风道骨的半仙,绑架一个孩子做什么?”阿飞拿了一柄短刀在青泽的脖颈处来回游走,“啊,我知道了,你是看戈望将军同他们关系好,为了策反我故意编故事吧?”
“我不知道他们为何要绑架孩子,我只记得我看到的脸谱怪下,有四人是梅不虚、谈川、吴一错,还有一个应该是他们的头目,但他隐藏的极好,我也不知他是何人。”青泽眸光一转,“另外,那日被绑架的不是一个孩子,而是两个,其中一个孩子的母亲赶到庙外,在梅不虚提出二选一的情况下,那母亲指名要救哥哥。”
青泽好像从阿飞僵直的身形看出更多头绪来,眼神从忌惮变得有些肆无忌惮,“阿飞教主若有入灵域的本事,是真是假,只要你敢进入我的心域,自然一看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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