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第六十三章:一线牵之 殿下肯能给我这……
的黄褐色叶片也重新静下。
司照蹙眉:“纯以灵力供养?”
“不然能如何呢?”
司照道:“最后一次。”
“啊?”
“你也需要灵力,既是答应了别人,这是最后一次。”见她怔住,“怎么?”
就是心底莫名滋生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她本以为殿下是那种信奉“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佛修弟子,公孙虞既性命垂危,她渡点灵力也不至于自损太多,此事本不需争议。但……是她错觉么?
殿下好像不那般乐意。
司照看那树干下根须诸多,问:“这些是?”
“哦,算是人的七情六欲吧,边上的是慧根善根之类,粉色那个……欸?公孙小姐的情根竟还有灵,难怪她能活到现在。”
柳扶微蹲下身去触那情根,继而,一阵微风拂过,心湖内升起一颗小小的琉璃球来。
她手一拂,记忆顿时四散,漂浮在半空之中——
两人齐齐一愣。
柳扶微:“这是……席先生?”
全是席芳。
有席芳在那儿整理书柜搬书、有他沉默地在角落温书、有他耐心剪灯芯添烛火,还有远远看着书肆里的他却不敢上前……
柳扶微:“原来公孙小姐真正心仪之人也是席先生啊……她为何从来不说,还要嫁给别人?”
司照沉默片刻,道:“御赐之婚。”
柳扶微看着那少女冬日里病得昏沉,躺在被窝里翻看着席芳的画,心中顿生一股酸涩:“这老天爷,似乎总喜欢看人笑话。”
司照转向她,道:“当初是谁说,天上的神仙不比人高多少,也不能尽晓我们的意?”
“殿下你不是吧,这都记得清清楚楚……”
司照别过头,正待让她离开,忽尔停步。
柳扶微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看到公孙虞大婚时席芳赠画册的那一幕。
是红盖头下的公孙虞,哭成了泪人儿。
柳扶微又被这一幕戳出些许黯然,司照却沉吟道:“只怕夺梦仙者,与裴忌酒有关。”
“公孙小姐的丈夫?这是如何看出来的?”
“公孙虞收到礼物时,目光始终落在席芳身上,第一时间开礼盒的反而是新郎。”司照盯着边上新郎的神色,“边上其他的礼品,他没有查看。”
柳扶微“唔”了一声,“会不会新郎是知道席芳是情敌,才格外留神呢?”
“娶妻时明知妻子另有心上之人,或是妒怒,或是哀伤,但新郎自始始终没有去看公孙虞……”
柳扶微会意:“足见,他并不在意她。”
国子监裴瑄,历代最年轻的忌酒,承袭公孙岳的儒学训导之政,掌公卿大夫士之子弟授业之责。
他自娶公孙虞后未曾再娶,至今亦是一段美谈,若“梦仙”与他有关,难道他竟是谋害妻子的罪魁祸首?
司照道:“先出去再说。”:,,.
不知从哪天开始,她不再出现。
席芳照旧温书、打杂,也会抽出空闲画话本,攒了厚厚的一沓。
直到春闱前再次看到了她的身影。
她递来了一个“大成符”,说是在骊山庙中祈求的。
后来,他中了进士,得圣人青睐,被破格提为了太史令。
琼林宴后,他回到书肆,再也没有等她来过。
直到圣人赐婚,将她许配给了国子监忌酒裴瑄。
当日,席芳在那家书肆里重逢公孙虞,她的面色比之前还要憔悴,眼睛依旧澄澈:“许久没来,这里还有我喜欢的那种话本么?”
柳扶微听到此处,终于明白:“所以,公孙虞大婚时你送给她的画册,便是……”
席芳道:“嗯。”
他将那厚厚一沓话本送给了她,每一页都是他以“梦仙”所绘。只要她愿意,翻看之后即可入梦,可去往那些她去不了的地方。
司照道:“你不担心‘梦仙’折损了她的阳气?”
席芳道:“为她所作的每一幅图,我都亲自入画涤清浊气,本以为她不会有事……”
未曾料想,公孙虞为此一睡不醒,而他也因此入大狱。
司照:“后来呢?”
席芳道:“我当年自知罪孽深重,也曾想过极力挽救,终究未成。本该死于狱中,不知何故死而复生,得闻她死讯,欲为她吊唁,却看她人在棺中,虽无心跳,仍有一线脉息,便将她盗了出来。”
柳扶微“啊”了一声,本想问一句“为何无人提及”,再转念一想,于公孙家而言,被盗尸只说一旦传扬开只会引来更多流言蜚语,何况当时的席芳已是成了阎罗殿王都放水的“鬼面郎君”,自也不愿招惹。
席芳:“她魂魄残缺过重,欲保住她的身体,需得进她灵域护她心树不枯竭……世间唯郁教主可救,是以,我便入了袖罗教。”
橙心一直乖乖不插嘴,听到此处还是忍不住道:“我可以作证,芳叔说的都是真的,那时我娘为方便救公孙虞,还请她和我一起住在洞中陪我呢,只可惜她都不醒,不能陪我玩。”
柳扶微心道:难怪席芳对橙心颇为照顾。
“既然你就是执笔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