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花开堪折(全)
地吸了一口气。
忽尔长睫一抬。继而迅速拉开车门,但见车厢之内一抹倩影,他整个人一呆。
柳扶微应是在车厢内静候了好一会儿,几案上的橘子皮都被剥开,人半靠在软垫上,见到司照时才端直身:“殿下,怎么这么久?”
卫岭听到人声,惊了:“柳小姐,你不是应该……”
柳扶微食指一竖,又冲司照使了个眼色,眉梢弯出很好看的弧度:先溜再说?⑤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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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岭顿时觉得准太孙妃也真是绝。
之前不甘不愿明里暗里说要回家,结果呢,给送回家又偏要往外跑。
司照放下珠帘,眼眸低垂,她的裙摆是一层淡薄如清雾笼泻的绢纱,芙蓉一样明艳又柔软的颜色。他道:“为何跟来?”
柳扶微看向他,浅淡的曦光透过窗格映在他的脸上,和煦如春。
如果不是亲眼见过他的心域,怎能想到这样平静的殿下内里会充斥着惊涛骇浪呢?
心树能最直观体现人心,譬如她——胆怯怕事时胆根则细,心焦难耐时则七情纠缠,若她的心也翻覆到心潭倒灌的程度,就算无需阿飞夺舍都要掀翻天。
那夜之后,殿下一切如常。
这一点,还稍稍令人安心。
可见殿下无论处于何种境地,都不会像风轻说的那样被欲望吞噬,失去他的仁心。
只是,她思忖着第三场赌局——四年前,她甚至没有出现在太孙殿下的世界里,风轻与太孙所立的赌局怎会和自己有关?
然而越试图揣测,脑子里就像被灌入更多的浆糊,乃至在殿下心域之所见都开始变得模糊。
又过去几日,她都快记不清前两场赌局的细节了。
意识到这一点,她怎能坐得住?彻夜不眠将脑海里还能记起的写下。
首先,殿下心魔是我;
其次,是在被令焰纠缠那日,被殿下选为太孙妃;
再往前推,殿下欲送我回神庙,我夺了他的情根……
莫非……与选妃有关?
哼。风轻风轻,看着是云淡风轻,实则拧巴得要命,老是执迷人性是非七情曲直,他自己好好的神明不当非要下凡救世,呵呵结果没讨着好处,连飞花都把他给撕了,便也不甘心看到别人好过。
以这只老不死的狐狸喜好,第三局赌约说不定还是那种“我赌你会不会打一辈子光棍”之类的诅咒……
这闪念一起,她先是一怔——等一等,我怎么会知道风轻执迷什么?
是飞花和我说的么?
柳扶微想不起来了,只觉得这腔调着实不靠谱——殿下还愁没人喜欢、还愁娶不着妻子?
可一幕幕过往在她心间颠覆,她记起殿下不止一次同自己说:等大婚之后再告知情由。
是了,求娶那日,他分明对自己说,没有后悔的机会了。
难不成,兜兜转转她夺了他的情根,她无意间成了他们赌局一锤定音的关键了?
“倘若我司图南,此生必将对一个人付诸真心,那个人,只有可能是你。”
这句话现下回想,就好像是……提前知道了结果、但尚未发生似的。
反言之,是他必须娶我,是他必须对我付诸真心?
难怪,一提还情根就不对劲,他该不会是怕没了情根,就无法纳自己为妃吧?!
破案了。
赌约多半是:你会不会真心爱上一个女子?
所以,在玄阳门被中情丝绕时,他体验到了怦然心动,所以,她那么作死地夺走他情根,他也愿意接受……
柳扶微简直被自己的这次猜测给蚌住了。
她直觉相当合理了。
一刹间,心里生出酸溜溜的闷,说不清道不明的淡淡落寞。
但……大概是因为看过殿下经历,她知道第三局对殿下来说有多么的重要。
哪怕众叛亲离,他依旧在绝境中选了她。
于是,有些空荡荡的心,又被灌入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小小知足。
在期待被爱这件事上,柳扶微是惯性的低预期。
她在大白纸上写了满满一页“皇太孙是大骗子”之后,终于消了气。
冷静下来,她晃过神来:殿下他唯恐她拿回情根,是担心他自己会不够爱她;可事实上,她的情根早还,这不反而说明,他正是对自己动了真情么?
微微?▊_[(”
马车之中,司照见她不答,低唤了一声。
她这才回过神,故作愁眉道:“哎,别提了。我爹那老古板为我置办嫁妆首饰实在是又笨重又老气,就连妆奁都是几年前时兴的,我气了一晚上呢。”
“令尊亲自为你置办嫁妆,无论贵重,心意无价。”司照道:“喜欢什么告诉我,我给你准备。”
“我也是这般想的,反正离天黑还早,殿下若是得闲不如就陪我游于肆如何?”在他愣神的一瞬,她又道:“啊对,我还约了橙心和兰遇一起去不夜楼小聚一顿呢。”
“……何时约的?”
“昨日橙心就来找我了,但那时在忙我自己的事儿……哎,殿下该不会还为兰遇上次把我带出宫的事恼他吧?若没有他们俩闹那一出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