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花开堪折(全)
“殿下不会是在嘲笑我吧?我可从来没有说过我不贪财,不爱慕虚荣的哦。”
“你的喜好若当真如此简单,我倒省心。”
“瞧殿下你这话,倒似我多欲壑难填似的。我呢,并没有那么多要求,不像有的女子渴望一些虚无缥缈、遥不可及的情感,就好像我阿娘那样……”她说到这里,抚了抚手中的红绳,“水满则溢,月盈则亏,情之一字也未必越重越极致才幸福,最要紧的是合拍,是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就像我……”
她本想说“就像我们一样”,但司照却打断了她:“我不这么认为。”
她愣了一下,“那,殿下是怎么想的?”
司照喉头一动,未答。
柳扶微谈起这个,本意是不希望他因为赌约的事太有负担。无论他对自己心意是否纯粹,反正她最在意的不是这个,也不会因此离开他,委实没有必要因此生出心魔。
但被他反驳,本来刻意忽略的闷闷不乐还是涌上来了。
她道:“说起来,殿下都没有说过,你喜欢我呢。”
他默然一瞬,开了口:“喜欢这两个字,太轻。”
“怎么会轻呢?只有喜欢才会相伴,只有喜欢才能倾诉、才愿意分享……哪怕最初只是轻轻的、淡淡的,但不会顾此失彼,不会孤注一掷,不至昙花一现。”
就像阿娘和左叔,哪怕山盟海誓,却已不在人世。
而阿爹对周姨娘,也许远不如当初对阿娘那般浓烈,却是细水长流,是真实的。
她像是在安慰司照,又像是说给自己的听:“喜欢的心意,会在日积月累中一点一滴增加、填满,看得到希望,会期待明天会比今天更好……这才是凡尘中人,应该追求的情。”
须臾,伴着船桨划水的声音,他道:“微微,你说得对。唯有相伴……必须相伴。”
像是唯恐目光也会灼穿人,他挪开眼,转而望向即将抵达的岸边,穿过憧憧人影。
“如果觉得太轻,填上就好,耐心地,直到把她所有空隙都填满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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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照闭了闭眼,暗暗地吸了一口气。
忽尔长睫一抬。继而迅速拉开车门,但见车厢之内一抹倩影,他整个人一呆。
柳扶微应是在车厢内静候了好一会儿,几案上的橘子皮都被剥开,人半靠在软垫上,见到司照时才端直身:“殿下,怎么这么久?”
卫岭听到人声,惊了:“柳小姐,你不是应该……”
柳扶微食指一竖,又冲司照使了个眼色,眉梢弯出很好看的弧度:先溜再说?⑤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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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岭顿时觉得准太孙妃也真是绝。
之前不甘不愿明里暗里说要回家,结果呢,给送回家又偏要往外跑。
司照放下珠帘,眼眸低垂,她的裙摆是一层淡薄如清雾笼泻的绢纱,芙蓉一样明艳又柔软的颜色。他道:“为何跟来?”
柳扶微看向他,浅淡的曦光透过窗格映在他的脸上,和煦如春。
如果不是亲眼见过他的心域,怎能想到这样平静的殿下内里会充斥着惊涛骇浪呢?
心树能最直观体现人心,譬如她——胆怯怕事时胆根则细,心焦难耐时则七情纠缠,若她的心也翻覆到心潭倒灌的程度,就算无需阿飞夺舍都要掀翻天。
那夜之后,殿下一切如常。
这一点,还稍稍令人安心。
可见殿下无论处于何种境地,都不会像风轻说的那样被欲望吞噬,失去他的仁心。
只是,她思忖着第三场赌局——四年前,她甚至没有出现在太孙殿下的世界里,风轻与太孙所立的赌局怎会和自己有关?
然而越试图揣测,脑子里就像被灌入更多的浆糊,乃至在殿下心域之所见都开始变得模糊。
又过去几日,她都快记不清前两场赌局的细节了。
意识到这一点,她怎能坐得住?彻夜不眠将脑海里还能记起的写下。
首先,殿下心魔是我;
其次,是在被令焰纠缠那日,被殿下选为太孙妃;
再往前推,殿下欲送我回神庙,我夺了他的情根……
莫非……与选妃有关?
哼。风轻风轻,看着是云淡风轻,实则拧巴得要命,老是执迷人性是非七情曲直,他自己好好的神明不当非要下凡救世,呵呵结果没讨着好处,连飞花都把他给撕了,便也不甘心看到别人好过。
以这只老不死的狐狸喜好,第三局赌约说不定还是那种“我赌你会不会打一辈子光棍”之类的诅咒……
这闪念一起,她先是一怔——等一等,我怎么会知道风轻执迷什么?
是飞花和我说的么?
柳扶微想不起来了,只觉得这腔调着实不靠谱——殿下还愁没人喜欢、还愁娶不着妻子?
可一幕幕过往在她心间颠覆,她记起殿下不止一次同自己说:等大婚之后再告知情由。
是了,求娶那日,他分明对自己说,没有后悔的机会了。
难不成,兜兜转转她夺了他的情根,她无意间成了他们赌局一锤定音的关键了?
“倘若我司图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