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孤戾多疑太子×娇蛮侯府世子(二十一)
南容接着道:“陛下设计惊马,然后掐准时机救下我,不就是图侯府记住这段恩情吗?”
殷子蕴没有可给自己辩解的余地,只能一把抱住南容,语气中带了些慌张:“威武侯以后是朕的岳父,是未来的国丈,朕自然不可能动他。朕是做了错事,可是朕也是真心想娶你为妻。”
有先例在前,现在殷子蕴的话南容一个字也不信。
南容动作缓慢而坚定的推开他:“我不会嫁给你的,你放我出宫吧。”
殷子蕴的眼神阴沉起来:“阿南莫非心里还念着魏延文吗?就是念着也不必说这些蠢话,阿南生是我的人,死也会是我的鬼。从我派人将你掳进宫里的那一刻,我就从没有想过放你走。”
殷子蕴连自称都顾不上了,可见是真的动了怒。
南容已经没有什么好怕的了,就算自己为了侯府委曲求全,殷子蕴就真是能放过他们一家吗?
于是他擦干眼泪退后一步,跪下磕头行大礼,语气坚定无比:“求陛下放我出宫。”
殷子蕴拽住南容的右手向上一提,南容踉跄着起身,那眼眶泛红的可怜模样映入他的眼帘。
殷子蕴终究还是怜爱的抹去他眼角的泪水:“朕不怕这天下人的悠悠众口,柳家谋算的后位也要落空了,朕不在意子嗣和名声,朕只要阿南好不好?”
南容知道说再多也没用,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木然的任殷子蕴在自己脸上擦来擦去,低垂着眼帘一言不发。
殷子蕴叫来外面的宫人:“小福子,将皇后娘娘妥帖的送回宫去,除了朕不许旁人探望,就算是太后也不行。”
南容没有躲开小福子搀扶的手,不是他不想跟殷子蕴唱反调,而是刚才激荡的心绪起伏带动了之前没好全的病根。
南容皱起眉头,身体的重全部压在小福子身上,只觉得有一把无形的利刃,从他那脆弱的心脏起始之处,如潮水般一波又一波地涌起阵阵绞痛,以一种惊人的速度迅速蔓延至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每一寸肌肤,让南容几乎支不住身子。
殷子蕴不知道南容自小有心疾这事,只觉得他脸色实在难看,以为南容是接受不了眼前的事实,只能等着拟完立后诏书回去多哄哄了。
南容强撑着走出宣政殿的殿门,便身子一软昏了过去。
意识昏沉之际,南容回想起来很多场景。
有儿时父母坐在他的床榻前以泪洗面的样子;还有年少时跟着魏延文偷偷作弄教书的夫子,那夫子气得吹胡子瞪眼;也有在梨园看着故事里的书生小姐被拆散,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再后来就全是殷子蕴的脸了。
从初遇,到相熟相知,再到被那伪装得太好的豺狼骗去了心,就连父母好友也受自己的牵连。
要是从没有认识过殷子蕴就好了,要是及冠礼那天他没有接过礼物,而是跟上魏延文的脚步就好了。
只可惜纵使在梦中也不得清净,耳旁隐隐约约传来男人的怒吼。
:“什么叫先天心疾无药可医?再叫其他太医来看,你给朕滚出太医院!”
过了一会男人的声音又变得迷茫无措。
:“朕不知道,朕不知道阿南的病,也没想到阿南今日会过来找朕”
到最后,身旁哄闹杂乱的人声都消失了,只留有那个熟悉的男声在耳边低语,近乎恳求:“随便什么神仙也好,救救我的阿南吧。他想出宫就随他,喜欢魏延文也随他,别让他死,别让他离开。”
殷子蕴连着几日没有上朝,惹得太后也怒气冲冲的来过几次,想看看自己一手养大的皇儿怎么会昏了头一样被美色绊住手脚。
但是皇帝没有见她,只让外面守着的宫人打发她走。
太后做过许多为了殷子蕴好的事,有些事先告诉过殷子蕴,有些则没有。
她是名门贵女出身,有手段有野心,在先帝的后宫中为自己儿子铺垫出了一条无可撼动的血路。
那样一个聪明到自负的女人,理所当然的认为自己的皇儿跟自己一样,最不需要的就是感情那种无用的东西,所以替他做了很多决定。
但是殷子蕴不能怪她,因为他自己知道其中有多少关于柳清婉的事是他默许的,他也以为自己不会被感情绊住,轻蔑得将南容看作成利益场上的工具。
南容不是工具,他也不会任人操弄,他也会哭会笑,甚至,会死。
殷子蕴自从明确自己的心意开始,就从来没想过南容离开自己的可能性。
可是原来,就算他算尽了人事,也抵不过天命。
直到现在,他倒是希望南容能像睡了一觉一样轻松起身,手叉着腰跟他说:“我要出宫回侯府去了,我再也不来找你了。”
这几天他除了守在南容的床榻前,就是在皇家祠堂磕头跪拜,各路神佛也好,列祖列宗也好,他愿意用余生寿数换南容醒来。只要谁肯显显灵,他就马上下令全国上下只供奉这尊神仙。
只要,只要救救他的阿南
不知道是不是真龙天子的诚意感动了上苍,南容真的醒过来了。
南容睁开眼睛,就看见神情激动的男人坐在床边,想摸摸他的脸颊又不敢,好像怕碰碎了他似的。
:“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