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影踏江而来,追赶上船,是鄢聪。
鄢聪一身都快湿透了,上气不接下气,说道:“你怎么不等等我?”
伊宁面无表情的撑着杆,半句话都懒得讲,他想起这个师弟,瞬间思绪万千,离开近半年,也不知他成长了多少,但寥寥书信里,她知道董昭受了很多苦,但她以为既然朝廷盯上了他,肯定会保他周全,而且自己名气在江湖上,也没谁敢动董昭,谁曾想慕容熙这一番话,让她清醒过来,这江湖的水,远远比这大江还要深……
鄢聪坐在船尾,说道:“看来你还是挺关心你这个小师弟的吗……”
伊宁面无表情,撑着杆,望着江北岸,一句话都不说,只留给鄢聪一个长辫子的背影,那高挑的身材在船头,看得鄢聪一阵恍惚,这丫头,长得可真高……然后,鄢聪看着大白,大白全身上下没有一根杂毛,膘肥体壮,站在船上,温顺的很,鄢聪又是一阵恍惚,这白玉狮子,骑起来一定很快……
伊宁划船很快,比一般的艄公快的多,很快,北岸已经遥遥在望,鄢聪看着大白,忽然想到了什么,她有马,我没有啊!上了岸,我还是追不上啊!
上岸后,伊宁将撑杆一扔,跨上大白,一夹马腹,一骑绝尘而去,鄢聪跟着后边跑了几步,没追上,吃了几口马蹄灰后停了下来。
“咳咳……就不能等等我吗……”鄢聪气的甚至跺了跺脚。
此时的董昭,也跟白颜一起,去往了麻园镇的路上,外伤好的差不多了,但董昭总感觉心口至腹部一线有些不舒服,他以为是伤没好利索,并没在意。
他甚至在想杨玉真,师傅他还好吗?师兄弟们怎么样了?他没有想过,师兄弟们义无反顾的留下他断后,事后也没有打探过他的消息;他也没有想过,他救杨玉真两次,杨玉真却什么都没有给过他……
白颜此刻真的觉得,他太实诚了,甚至有点可怜,他这一趟江湖走下来,能活到现在真是个奇迹……而此刻的董昭,他觉得白颜才是苦命人,父母兄弟没了,只剩表亲,如今跟他漂泊江湖,真是个苦命女子……殊不知,骆天才是最苦命的那个……
伊宁骑着千里马大白,一路疾驰,很快就杀到庐江,直指悬剑山庄!
“骆天出来!”伊宁骑在高头大马上,对着悬剑山庄大门厉声喊道。
守门的家丁早就跑去里边汇报了,骆天此时正在与柳氏兄弟以及应淼饮酒作乐,闻得伊宁到来大吃一惊,酒也吃不下了,四个人慌慌张张了好一阵子,最后,应淼按住骆天道:“舅舅先去看看,你且在此坐着,若她是来谈,舅舅则请她进门来,若她是来杀,舅舅替你挡一会,你赶紧走。”
骆天深深点头,喊道:“舅舅且小心。”
应淼带着人,整齐装束,出了大门,见到了未下马的伊宁,只见伊宁如传闻中的那般,青衣斗笠打扮,面如寒霜,应淼心中一凛,拱手道:“不知玄女阁下此来为何?我悬剑山庄似乎并无得罪之处。”
伊宁道:“谁下的毒?”
“什么?什么毒?谁中了毒?”应淼一脸茫然。
伊宁没有什么耐心,从马上一跃,一掠过来,应淼大惊,刚要拔剑迎敌,忽一道白光一闪,他手上剑没拔出,而且嘴里也没喊出,自己的眼睛就撞到了门上,不,是脑袋带着眼睛飞到了门上,“砰”的一撞,脑袋好像很痛,好像又不痛,然后眼睛掉地上时,才看见还在门外的身体“噗通”倒下……
伊宁直接就杀了进来,门外的家丁四散溃逃,入得庄内,一群镖师,弟子,结成阵势,还想抵挡一番,哪料伊宁根本不讲理,直接弹剑出鞘,运气如虹,剑意一掀,一扫,尘土飞扬,草木成渣,那群镖师护卫哪里见过这般可怕的剑意,当场被杀掉大半!这女人比杨玉真那一群人加起来还可怕的多!
剩下还活着的人皆丧胆,如群鼠一般乱窜乱逃,他们何曾见过这等杀神,一出手动辄就是几条人命,连靠近她一丈之内都做不到,这怎么打得过……
早有溃败的家丁告知骆天,那女魔头不听舅爷解释,就把舅爷的脑袋给砍了,如今杀了进来,少庄主快逃吧!
骆天又慌又怒,权衡之下,还是选择了逃,于是对柳氏兄弟道:“二位,我们赶紧走吧,这女魔头来了我们多半都得死!”
柳氏兄弟互相看了一眼,点点头。骆天转身,忽然柳氏兄弟一人抓住骆天一只胳膊,一人一脚踢向他膝盖弯,然后手一扭,卸了骆天胳膊,骆天根本没反应过来,就被二人擒住!
“你们反我?”骆天大怒,但被两人擒住根本动弹不得。
柳氏老大道:“我们可不想跟她作对,只好委屈你了,骆少庄主,你的悬剑山庄以后就归我们了,你且安心去死吧。”说罢,两人便押着骆天走出内厅。
伊宁此刻正好拿着剑走到内厅外,撞上了三人。
看着伊宁那深如寒潭的眼神,骆天咬牙切齿,柳氏兄弟则是一脸媚笑,柳氏老二说道:“玄女阁下,骆天已被我兄弟生擒,但凭发落。”
伊宁盯着骆天,问道:“你下的毒?”
骆天大惊失色,她怎么知道他给董昭下了毒?感受到双臂的剧痛,都不用想就知道谁把他卖了,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