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过往（下）

我的脑子像走马灯一样，不停的转述着曾经发生的那些事情，好像……似乎大概……确实有一些，不太熟悉的片段，像是发生过，又像是我真实经历过的，但却不符合逻辑，不应该是我这个身份会经历的，我曾经以为，那些都只是梦里的画面。

难道？难道那些都不是梦吗？难道那些都是真实发生过的吗？我开始回忆起那些片段，我只记得，我被带到一个像实验室一样的地方，不知道为什么，我似乎得在那里生活一段时间，虽然我不必参与大人的工作，但整日呆在，钢筋水泥布满监控的实验室里，还是很无趣，在幼小的童年里，我似乎更想在外面的草地上跑呀跳呀，更想走进大自然，更想去河里摸鱼，更想去草地上打滚，而且，实验室里只有严肃的大人，没人会愿意听我的想法，没有人会耐心的陪伴我，卫衣貌似看起来和我同龄的是一个小男孩，但他与我不同的是，大多数的时候他都泡在浅蓝色的液体中，在巨大的玻璃缸里，身上插满了管子。我曾经问过工作中的大人，他不疼吗？他为什么要待在水里？大人这样说：“他和你不一样，不要好奇太多。”严厉的回答，使我不敢再多问。

但我还是对他充满了好奇，有些时候，他不在蓝色液体的玻璃管里的时候，他会被带到其他的玻璃房间中，我只能隔着玻璃远远的看着他，他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由于被药水的侵蚀浸泡，他的头发变成了银白色，甚至白到发光。他身上有很多伤痕，但大人们说那是他自己弄伤的。无聊的时候，我就贴着玻璃，静静的陪着他，起初他根本不在意我的存在，或者说他不在意任何人的存在，他经常发呆，他的思绪时常游离。也不会对我有任何的回应，真的很奇怪，虽然他没有说话，但我却觉得他像我一样孤独，慢慢的，他仿佛习惯了玻璃外侧时不时有一个我会一直呆在旁边，他有时候也会离我很近，有一次，他也靠着玻璃墙，我们两个之间静静的坐在那里，只隔着一层玻璃。

我以为这样的平静，会一直持续下去，结果有一天，药水浸泡过后的他依旧被送到了玻璃房内，但这一次他不是平静的发呆，他浑身被药水灼烧得通红，已经没有力气支撑起来了，她奄奄一息地躺在白色床上，我只能听到一起滴滴作响的声音，我觉得他不能这样，他看起来像是生病了，他应该去医院，而不是呆在实验室里，更何况，大人们并没有对他进行任何看起来是治疗的行为，他们只是冷漠的隔着电脑屏幕，隔着监控观察，终于，在晚上我偷偷剪断了实验室里的数百根电线，拉起了透明房间的闸门，我第一次进到了这个房间，这个房间散发着奇怪的化学药品的味道，非常刺鼻，我跑过床边想扶起他，当手指碰到他身体的那一刻，我发现他的身体滚烫无比，但他却看起来很冷，瑟瑟发抖。他看到我进来了，非常惊讶，不可思议，又开始担心我的处境，他强硬地撑起身体，和我说：“你不该进来的，离我这么近，很危险我的身体充满了各种放射性毒药。”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他的声音，少年的声音，是那般温柔，一点都不像他的外貌，他的外貌永远都是生人勿近的感觉。我对他说：“什么是放射性？我听不懂，但是你发烧了，你应该去医院的，我带你去医院吧。”少年显然没有想到我能做出这种事情，他的惊讶恐慌慢慢转变为了无奈茫然，他说：“去了医院也没有用的，医院会通知他们，我会被他们重新抓回来，你可以帮我找一些降体温的药。”我照做了，找了很多，可以降温的药。他的体温果然降下去了，那天晚上，我终于穿过厚厚的玻璃，我终于不是在监控里看到他，我终于切切实实的触碰到了他，我和他在乡下的白色的床上，蜷缩着度过了在那里的最温暖的一夜，后来发生了什么，我就不记得了。这个事情，就像是一场梦一样，或许曾经的那么多年，我一直把它当做是一场梦。当做那是梦里的一个白色的天使一样的少年。

清欢说：“后来呀，第二天，人们发现了这个事情，那个女孩便被送走了，大人们非常愤怒，恼羞成怒的那种，因为一个年仅几岁的小孩，一晚上光明正大地破坏了他们研究了半辈子的报警系统核试验成果，但我是放心的，那个女孩和我不一样，他们再生气也不会对她做什么，至少她是安全。可是我和她不一样，人们把对他的愤怒，对自己没有控制住局面的愤怒，重新转移到了我身上，我被加大剂量多次进行这种高烧实验，观察放射性药物对我的影响，甚至为了提出警示防止由于我再次引起这样的事情，在一个下午，我一觉醒来之后，下肢的剧痛令我发现，我失去了一条腿，他们带走了我的一条腿试图做一些新的，泯灭人性的实验……”

不不，你不要再说，到这里，我就已经听不下去了。我不敢想象那是怎样的剧痛，是怎样的绝望？清欢安慰我的：“好好好，不说了，但是没关系，这些都已经过去了，后来我按了机械的假肢，这条腿似乎比我原装的更加好用，他很强壮，而且不会受伤。悦悦，你别难过。”

我紧紧的抱住了清欢，我知道此刻，就算我再难过，除了行动上的安抚，我做不到其他任何的，可以帮助到他的行为。我开始反省自己，我开始很难过，我讨厌这样，我不想让自己喜欢的人在意的人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