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空中缓缓汇聚成一个模糊不清的人形,隐约可以从它窈窕的曲线上看出来,这是一个风姿绰约的女人。
她犹豫地开口,嗓音清柔淡雅:“……是你吗?”
啊!是那个金龙姐姐!——谢挚从她的声音认出了她。
“是我,是我,金龙姐姐,是我!”谢挚的喉咙哽咽了,低下头擦了一把眼泪——她没想到自己被一个万年前仅有一面之缘的古人记了这么久。
雾气组成的人形却好像没有听到她的回应一般,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我不知道来的人是不是你;事实上,我根本不知道你到底会不会来。”
说到这里,她似乎苦笑了一声,“我猜想,你可能以为我已经在神战中死掉了吧?毕竟龙族死去了那么多……连我的父皇都陨落了。”
“虽然艰险,可我的确从神战之中活下来了——”
她顿了顿,方才含着无边愤恨的声音变得柔和下来,如谢挚初见她时一般,“这还要多谢你的提醒,让我躲开了太一神,不然,我也早就成了她的一条剑下亡魂。”
“这片海洋已经流淌了一大半,我们龙族也元气大伤,不得不离开这里,去寻找新的家园。”
虽然雾气组成的女人根本看不清面容,但谢挚还是感到了她身上流露出的深深失落:
“我在这里等了你许久许久,可你总是不来;我有心去寻帝朝阳问你,可她也早已跟龙族决裂了——神战中她加入的是太一神的一方。”
“我的所有族人现下都已经离开了西海,只剩下我一个人留在水晶宫的废墟里,我想你可能是被什么牵绊住了脚步,这才一直不能来,但我却已经等不下去了……我的姑母在催我速行。”
“我知道,你是一定会来的,所以我在临走前留下了这样的一道传音,在见到你的时候就会自动开启。”
她指向谢挚身后,温柔地道:“我在宫殿里留下了一半我的私藏,若你愿意,可以将它视作……我的聘礼。”,
眼看坐化尸体再迈出几步就要走到面前来了,谢挚一咬牙,心一横,拉着火鸦纵身跳进身后那片黑漆漆的门洞里去,“拼了!”
就跟火鸦说的一样——横竖都是个死,与其死在这些尸体手中,她倒还宁愿死在水晶宫殿里,好歹死个明白!
甫一跃入水晶宫殿的门洞里,大门骤然关闭,犹如巨兽紧紧地合住了嘴巴;但宫殿内部却没有陷入黑暗,反而缓缓升起了宁静的白光——那是无数颗硕大无朋的夜明珠营造出来的柔和光亮。
“哇……”
跟谢挚想象中的凶险不同,水晶宫内部反而异常地……美丽宁和。
地板好像是由一整块的莹润水玉雕刻而成的,踩在脚下温凉柔软,与晶莹剔透的水晶墙壁完美地融为了一体,碧玺材质的宫灯在顶端的夜明珠照耀下发着翠绿的光,但并不刺眼,许多枝比血更加鲜艳浓郁的红珊瑚胡乱散落在地面上,还滚着数不尽的莹白珍珠,最小的一颗也有小儿拳头大,堆积如山的奇珍异宝毫不遮掩地泼洒满堂,宽敞高大的宫殿内氤氲着一片濛濛的明霞碧霓,无数笼罩着万道瑞彩霞光的各式神兵正在其间起起伏伏,仿佛是宫室尽头处探出的金龙雕像口中缓缓吐出的云雾。
“这里真美呀……”
眼前的各式珍宝琳琅满目,明幌幌亮灼灼的灿烂光华充斥其间,却丝毫不显得铜臭艳俗——毕竟龙族对奇珍异宝的眼光是出了名的挑剔,能被他们珍而重之地收藏在自己的宫室里的,肯定都是了不得的好东西。
这里的随便一件宝物流落到外界去,都必然会掀起一阵狂热的争抢,连仙王也不能按捺下觊觎之心,一时之间谢挚眼睛都用不过来了,她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周围的一切,这里瞧瞧那里望望,嘴巴微微张开,显得惊奇而又震撼。
要知道,白象氏族是个贫穷的氏族,象翠微连给族人置办家用都要精打细算,连带着谢挚之前也从来没有见过什么好东西;而之前的肥遗宝物固然珍贵,那也只是相对于大荒人而言,跟眼前浩瀚的龙宫宝藏比起来,却犹如小溪遇上滔滔江海,萤虫乍与日月比拼——完全失去了光辉。
火鸦的胸口重重起伏了几下,如离弦之箭一般急急地冲了出去,谢挚连忙一把抓住它的尾巴,“哎哎,你干什么去?”
“干什么去?”
好像她这问话十分奇怪似的,火鸦惊奇地张大了嘴巴,重复了一遍她的问题,“——当然是去拿这些宝贝了!那个老头只说了不能拿神兵,又没说不能让我们拿宝物!”
说着就低头来咬谢挚的手,“啊,你松开我!我的尾巴哎哟我的尾巴!都给你拔秃了!本来就已经被烧了一多半了……”
“抱歉……”
谢挚知道火鸦将自己的外貌看得极重,很不好意思地松开手,但却丝毫不肯松口,“但是你不能去拿这些宝物。”
“为什么呀?!!”火鸦不服气地一挺胸脯,“放着送上门来的宝贝却不取,你是大傻子吗?”
“我说不能取就是不能取。”
谢挚不再理会还在原地跳脚的大黑鸟,迈步朝前走去,“你要是敢取一个,我们就桥归桥路归路吧——我再也不跟你好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