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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降时,她就知晓是师兄回来了,她在这场唯独对她温柔至极的雪中,生下了他们的女儿,竟就恍惚得有些忘了形,险些忘记了她的师兄并不知道他们的女儿,也从未选择过她。
她下意识收紧了胳膊,但或许因她早就放下了那份执念,所以她并不觉得太难过,只是稍有些遗憾。
她不得不承认,在她心底深处,她也想过她的师兄会为她而来,会与她一同养育他们的女儿......但,即使那样的期许不会成真,她也只是有些遗憾罢了。
“堕魔?”阮秋楹蹙起眉头,“沈鹤之?身上不是有净尘咒印吗?没有被?触发吗?”
“什么净尘咒印?”那弟子?却露出了茫然?之?色。
谢玉舟的脸色就沉了下来,他对阮秋楹道:“他应是处在堕魔的边缘时,受到魔气蛊惑,自行将净尘咒印抹除了。”
那弟子?没听懂他们在说什么,他只是愈发焦急:“小师叔,掌门到底在哪?”
“我先跟你?回去?,”阮秋楹倒是率先开?口了,“若连我都无法应对,再叫掌门也不迟。”
那弟子?有些迟疑,但那次阮秋楹在戒律堂的地牢中护住云挽之?时,她的名声和她超凡的剑术就在太虚剑川内传开?了,因此她这话还是很?有说服力的。
于是那名弟子?最后还是点?头同意了。
谢玉舟回去?时,就见云挽正抱着小妙安,安静地坐在屋檐下的长椅上,仰头看着一片片打着旋落下的雪。
见他走来,她冲他露出了一个笑容。
想起沈鹤之?之?事,谢玉舟有些沉重,但他还是勉强扯出了一个笑容,像是在安慰云挽,又?像是在安慰自己。
云挽却突然?问他:“小师叔,你?会照顾好妙安吗?”
这个问题有些莫名其妙:“我是她干爹,自是会好好照顾她。”
云挽就又?问:“那如果?有人欺负她呢?”
谢玉舟的眼睛都瞪起来了:“想欺负她就先问问我手中的剑同不同意!”
他声音太大,将云挽怀中的小婴儿吓哭了,云挽有些无奈,她将怀里的女儿搂紧,有些不熟练地哄着她。
谢玉舟不知怎的,眼眶竟突然?变得湿润,云挽偏过头来,诧异地看着他。
谢玉舟擦了擦眼角,好半晌才道:“刚刚你?都听到了对吧。”
云挽就彻底安静了下来,她怀中的妙安似也感知到了什么,竟也停止了哭闹。
“你?要?去?吗?”
云挽“嗯”了一声:“小师叔......是打算阻拦?”
谢玉舟却道:“我拦不了,我也不该拦。”
“斩魔剑只有你?会,若厄骨当真被?诱发,天魔降临,会死很?多人,我不能阻拦你?,因为这是你?的责任,也是我的责任。”
大雪毫无停歇之?意,寒风格外刺骨,可那雪花飘落至云挽身上时,却又?莫名变得极为柔和。
她伸手接起一片雪花,就恰望见了配在手上的那道银铃手链。
“小师叔,”她突然?道,“其实?你?不必太担心的,我不一定会死。”
“他可能......不会对我动手,我也不必使用斩魔剑。”
若他还有理智,他就一定不会对她动手,可人一旦堕魔,便不能再将他当作从前的他,这一点?,没有人比云挽的体会更深。
这话说出来,也仅仅只是在安慰谢玉舟罢了。
更何况,沈鹤之?身怀琉璃骨,若是在正常情况下,他此生都不可能堕魔,所以一旦他堕魔,便必是由厄骨诱发,那是源自于天魔最本源的魔气,根深蒂固、浓稠粘腻,是绝无法被?轻易消除的。
谢玉舟深深看了她一眼,最终轻声道:“但愿吧。”
云挽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她站起身来,将怀中的小妙安交给?了谢玉舟。
“虽然?最糟的情况不一定会发生,但还是希望小师叔可以留在思过崖,等着我的消息,”她对他道,“若真到了那一步,若连我都没能拦住他,我只能将我的女儿托付给?你?了。”
她的眼神很?认真,谢玉舟便也认真地点?头。
“你?放心吧,就算要?付出我的性命,我也一定会保护好妙安。”
这是谢玉舟给?出的承诺,云挽便又?冲他笑了笑。
自云挽怀孕后,她好像就特别爱笑,但谢玉舟每次看到她笑,却都会生出一种隐隐的疼痛感。
他会忍不住想起她刚入门时的模样,那时还只是个倔强的小姑娘,如今却已经成了太虚剑川的掌门,还成了一位母亲。
他从前总觉得她和阮秋楹有些像,总怕她走上阮师姐的老路,现在却又?突然?觉得,她其实?和她的父亲,和上任太虚剑川的掌教祝言昂很?相似,他们都背负着责任,且愿意为这份责任放弃自身的一切;可他看着她,恍惚间?竟又?觉得,她其实?不像任何人。
她就是她自己,是独一无二的云挽;是止戈剑的主人;是这世间?唯一悟出斩魔剑之?人;也是太虚剑川最年轻的掌门......
她早已在不知不觉间?长大,成为了一座可以独当一面的山,而此时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