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少住持,心痛如绞
阵子就在那里落脚。
“他给了我这个。”孙重楼拿出了一本经文,“是我爹亲手抄录的。”
蒋庆之说道:“你可想出家?”
孙重楼挠挠头,“出家作甚?”
“有个寺庙让你继承啊!少年!”蒋庆之拍拍他的肩膀。
佛前金刚……蒋庆之说道:“站好别动。”
孙重楼站好,蒋庆之走到他身前,伸手在自己的头顶压着,手掌平平的往前伸。
中途他依旧作弊了,把手掌悄然往上移动了一些,但差距依旧令人无语。
“好像比去年又长高了些,我说你没事长那么大高个干啥?”蒋庆之说道。
“我就觉着饿,饿了就吃,吃了就长个。有时候晚上饿得慌,就去厨房翻找食物,吃饱了再睡……”
“当年在苏州府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能吃。”
“那时是叶氏的人做主,我怕他们会为难咱们,所以许多时候就忍住,熬到天明便出去寻摸吃的。”
“后悔不?”蒋庆之问道。
“不。”孙重楼摇头,“这几年我跟着少爷很是快活。”
“那么……罢了。”蒋庆之本想问他是否愿意跟着澄荥去崖儿城,但话到嘴边却开不了口。仿佛一开口眼前的少年便会消失在眼前。
澄荥来了,他单独和富城说了许久,晚些富城求见。
“崖儿城那边局势不大好,大纵寺需要有人坐镇,澄荥不能久留。
他说当年石头母亲生下他的头夜梦到了光芒四射,又梦到了血光,醒来后便生下了石头。这在他们那里……光芒四射便是佛光普照。血光正好印证了崖儿城当年的杀戮,大纵寺的浩劫。
故而那些僧人都把石头当做是重振大纵寺的希望,托人传口信,让澄荥务必把石头请回去。”
蒋庆之默然看着富城。
富城神色恭谨,但双手却拢在袖口中,“老奴不知什么大纵寺还是什么小钟寺。下雪不冷化雪冷,这几日京师冷的要命。老奴想,那些年岁大的人,弄不好真会冷死……”
这是富城第一次在蒋庆之这里毫不掩饰的展露自己的杀机。
“若是换个人,哪怕是窦珈蓝……”
这两日孙重楼跟着澄荥时常出去,把守书房的人换做是窦珈蓝。她听到这话,默默低下头。
“我会赞同你的看法,弄走那人。”蒋庆之并非没有手段让澄荥离开,“可那是石头,我没法动手。否则此后每当看到他,便会觉着……莫名的难受。”
窦珈蓝抬头,她知晓这种感觉,也很羡慕蒋庆之和孙重楼之间的这种情义。
富城默然良久,“那么石头那边……”
“不用劝说。”蒋庆之说道:“让他自己选。”
“可那小子蠢笨。”
“老富,石头看似蠢笨,可靠着直觉来活着的人,他们做出的选择,比咱们这等靠利益来决策的人高明百倍。”
蒋庆之说道:“我知你不舍,可许多时候,这都是命。命中注定,便不由人。”
若是强留下孙重楼,这娃会不会郁郁寡欢?
一个郁郁寡欢的孙重楼……富城嘴唇动了动,“老奴知道了。”
“告诉澄荥,若是他,或是什么大纵寺,或是什么崖儿城,但凡逼迫石头做些什么……”蒋庆之眸色冷厉。
富城回去转达了蒋庆之的决定,“此事伯爷说了任由石头选择。不过伯爷有句话。”
澄荥大喜,“请说。”
“伯爷说了,若是你或是大纵寺,或是什么崖儿城,但凡逼迫石头做些什么,大军兵临城下之时……对了,知晓大同之外的京观吗?”
“那座尸山吗?”澄荥念了一句佛号,“贫僧得知时人在陕西,念了一卷经文为那些亡者超度。”
“伯爷的意思,西域那边兴许也缺一座京观。”
富城回头就笑眯眯的把孙重楼带到自己的房间,说了许多……
什么人情世故,什么人心险恶,什么自保之道……
第二日,当富城醒来时,走出卧室,却没看到那个眼巴巴等着自己的少年。
一瞬间。
富城觉得心痛如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