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三秋老怪

姚玉目光灼灼，对上燕定北冷若寒山似得双眸。

两道目光在空中似有意的相撞。

燕定北嘴角慢慢放平，他的耳边幽幽的响起胸腔井然有序的跳动，但在听到对方的那句话脱口而出的那一刻，他感到心跳漏了一拍。

但又迅速恢复镇定，他打量起眼前这个与传闻中毫不相符的公主，公主的高贵庄严她没有，天宝公主的羸弱身姿、优柔寡断的性格她没有。

而眼前这个人所散发出的是，眼中永不会被熄灭的烈火，蓬勃向上的生命力，永不服输的倔气。

大晋王朝有很多汉人公主，包括燕国也有无数个公主。

这片土地上散落着不同肤色、不同种族、不同样貌、不同性格的公主，数不胜数。

但眼前的这个，最不同。

因为她每次看向自己时，那丝毫不加以掩饰的杀意。

燕定北鼻尖冷哼，在这场眼神的对决中，他率先移开了视线，不做对答，掀起浴帘的那一刻，微微侧头，声音让人不寒而栗：“在这等着。”

姚玉将眼角翘上天，小声嘟囔：“切。”

走廊寂静无声，落针可闻。

姚玉百无聊赖的把玩儿着手中的落叶，好在姓燕的没让她跟进去。

他杀他的，她活她的。

互不干扰，很好。

此处所在的汤浴好像非重要的官员，或者没有一定地位的人是进不来的，所以偌大华丽的阁楼竟不见丝毫人影。

也不知姓燕的从哪里搞来的腰牌，竟这样堂而皇之的走了进来。

燕定北进去已经有一会了，也没见里面传来响动，姚玉不由得沉思：难不成阴沟里翻船，姓燕的失策了？

就在她疑惑之际，只见一晃晃悠悠、发髻带着白丝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

在瞧见姚玉的那一刻，他不由得揉揉眼睛，打了个饱嗝儿：“哟，这还配个小厮。”

姚玉无语凝噎，恨不得两个手指戳瞎他眼睛：睁大眼睛好好瞧瞧！我穿的可是女装！！

气不打一处来，姚玉一把拍开对方伸出来的手，狠戾道：“滚开。”

“嘿，脾气挺大，对我胃口。”

姚玉面露嫌弃，可男女力量终须有别，奈她如何的抗拒，终被拖了进去。

在帘子掀起的那一刻，她猛的闭起眼睛。

“把眼睛睁开，那不成进来了，还让老夫拖着你走。”

姚玉半信半疑的睁开双眼，里面并没有她所想象的不堪。

阁内热气腾腾，眼前是白茫茫的雾气，优雅的声乐飘进耳中，令人心旷神怡。

姚玉好不容易适应了里面的温度，中年男子猝不及防又将她拉进了一个单独的小隔间。

小房间里一阵哐当。

“左边左边。”许达穿着睡袍，整个人面朝下躺在软榻上，一只手伸出来拍了拍自己的左肩。

姚玉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的将木锤移到了左边，顺着他会意的地方，重重的落下。

“对。”许达满意的舒了口气，“真的是老了，不中用了，常年处理关务，腰酸背痛。”

“今个，给老夫好好敲敲。”

原来拉姚玉进来的，乃是虎牢关的人民父母官，不过虎牢关被周波和三秋老怪把持着，他这个父母官用处无甚多大。

“岁月是把刀，一刀一刀的剜过老夫，不带一丝感情。”

姚玉：“”

许达低声抽泣，突然收住声音，自言自语道：“想当年我也是跟着周大人击退过残暴、蛮狠的外族人。”

“再怎么说也是要名气有名气，要威望有威望，怎么就短短几年，成了无人问津的小官，哎。”

姚玉心道应当是这位徐大人在借酒消愁，将满腹的牢骚一吐而快。

忽然她灵机一动，说不定能借此机会问到更多的信息。

其实在原著中，燕定北在风月客栈身受重伤，无奈返回长安，所以对于虎牢关的描述并不详细。

对这位周大人描写也不过是匆匆几笔。

燕定北攻下虎牢关后，并未对周波等人赶尽杀绝，反而想招揽于他。

可周波自惭形秽，认为皆是因为自己滥用小人才导致城破，于是在城墙上拔剑自刎，以此向堆砌如山的白骨谢罪。

而在周波死后，曾经在虎牢关如雷贯耳的三秋老怪也随之消失，他手底下的那帮乌众也似人间蒸发一般，不见了踪迹。

原著中并没有讲三秋老怪的来历，而这也是让姚玉百思不得其解的事，周波也曾带领数十万大军大胜燕军，放眼整个大晋，那也是战功赫赫之人。

不至于在这数年来对一个地痞束手无策。

想到这里，姚玉清了清了嗓子，道：“徐大人乃人中豪杰，早晚会和周大人再度联手，打败三秋老怪，还虎牢关一个太平。”

只见许达将头从胳膊肘抬起，不知想到了什么，带着鼻音：“太平？哪有什么太平。”

“想要铲除三秋老怪的人马，简直白日做梦。”

姚玉道：“为何？”

徐达声音渐低，口中喃喃道：“他周波还是周波吗”

姚玉好似没听清，想要再次追问。

只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