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记忆(二):少年不识愁滋味(7 / 16)

[刺客信条]狂澜 大君归 14058 字 9个月前

问题,苏檀也没法给出真正明晰的答案。

他觉得皇孙年纪还小,不适合这么快真正了解到民间疾苦,一些事情知道得太过明白了,又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几乎肯定会冒出激进且根本不切实际的想法和建议,对民众的情况不仅没有改善机会,还会把自己陷入东林党人的口诛笔伐中。

一个年轻的皇孙如何斗得过浸淫官场几十年的老油条?权衡之下,苏檀觉得还是先不说为好。

他能做到的,就是浅显而隐晦地暗示一下其实民间不是完全风调雨顺,仍有相当数量级的穷困和暴动,不过这些事情皇孙暂时接触不到而已。您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好好学习儒政,争取将来成为一位中兴明主。

中兴明主。这或许是每个心怀志向的皇子皇孙都向往的目标,马屁拍对了地方,皇孙很开心。由是对苏檀宠信愈深。

苏檀凭着皇孙给的权利与方便,悄悄带进来不少市面上的名店糕点和精巧小玩具,让皇孙很是开心,很快他在内监中的地位堪比乳母客氏。

且说这位乳母客氏本该早就离宫,却迟迟不离,还做起了皇孙饮食掌勺一事,皇孙也爱吃她做的菜,私底下也会让苏檀品尝一二。不过苏檀对这位乳母印象不好,观其面貌,虽五官端正,但眼神不正,上看下看就是一副好财薄情的面相,日常言行里更对家中的丈夫孩子毫无顾念的意思,一心一意一力讨好皇孙。皇孙性情敦厚,也感念乳母好意,对她颇为依赖。

皇孙顾忌憎怕李选侍将来垂帘听政,但在苏檀眼里看来,这个客氏反而更有后宫干政的潜力,但是——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大明气数星火飘摇,危如累卵,多一个乱搞的女人,也算是正常的事。

他除了追寻神器,对权力没有任何兴趣,想着太子即位,皇孙封为太子,说不定他能找到机会调出皇宫。

虽然有时感觉这个希望有点儿渺茫,但是他最不缺的就是时间与耐心。

六月的某一日,吃过苏檀从外带进来的梅子糕,皇孙在夜里叫苏檀到跟前来,遣退其他太监,神秘兮兮地掏出一个东西:“爱卿,给你的。”

是一方光泽温润细腻的青白玉子冈牌,正面刻莲花荷叶,反面刻介甫公的诗句,雕工精美,在室内烛火的照耀下宛如一块凝脂的豆腐。

“孤念你出宫带进来这么多东西,也不容易。这块玉牌是我父王送我的,应该足够你这些月来的辛苦了。”皇孙要他握着,眉眼弯弯:“等快过年了,你再去外面买些好玩好看的花炮扎灯来。孤听说民间灯匠有不少手艺远胜宫中,很想见识见识呢,到时候孤一定给你多多的金瓜子,可以吗?”

苏檀有些失笑,喜欢有趣好玩的东西到底是少年天性,遂点头答应。

彼时他尚觉得,自己调出宫是一件希望渺茫的事,也从未想过,自己会背信失约,这一天好像与他过去千万个日夜没有太大的区别。

但是他未曾想到,这一次召见,只是一个开始。

第二次召见在晚上,他本来到了换班的时候,正要回去,路过的一个小太监不小心撞了他一下,手法拙劣地往他的铠甲缝隙塞了一张纸条。苏檀想了想,照常换班,直到僻静无人时才敢打开那张纸条看,上面的字迹甚是端方,命他于亥时一刻入钟粹宫觐见。

钟粹宫即是现在皇孙的住处,先是用搬运木料的借口第一次搭话,现在又是夜晚要求秘密觐见,这是要干什么?不会是要求他配合谋反吧?

思来想去,苏檀哂笑自己想得太夸张了,皇帝还活着呢,底下就翻不出什么大浪。

既然皇孙有令,苏檀不能不去,倒有些好奇这位皇孙想干什么。

亥时,钟粹宫。

苏檀到得稍早了些,今日钟粹宫的防守格外松散,或许是得了皇孙的意,守卫几乎约等于无。目光一扫,正殿空空如也,左配殿只有一个人,心想那应该就是等着他的皇孙了。

进去他轻轻咳嗽了声,行跪拜礼:“参见殿下。”

“免礼平身。”屋内不点一盏灯,月光透过窗户映在地面上,反射出冷冷的清光,“你本事还不赖。”

“殿下谬赞,不知深更半夜命我前来,所为何事?”

“我知道,你是个刺客。”皇孙的话让苏檀心微微一惊,“既然敢在皇宫内来去若无人之境,那悄无声息杀个人,也是轻而易举之事吧?”

别的不说,要他杀人。苏檀立刻知道皇孙为何如此大费周章了,杀人对象除了西李李选侍,还能是谁?

这李选侍曾为一点微末小事,活活打死了皇孙生母王才人,不折不扣的杀母仇人。偏偏这杀母仇人还能凭借太子的宠爱拿到抚养皇孙的权利,在宫中愈发得意,目中无人。

她自觉自己当上皇后是十拿九稳之事,出于孝道规矩还有夫君的宠爱,皇孙再怎么恨也不会拿她怎样,对皇孙的教育自然不会多上心。皇孙与她几乎是相看两厌,据说皇孙平日多有被欺凌虐待之事。

苏檀低声道:“末将知道殿下深恨李选侍,但您现在是皇孙,将来必定荣登大宝,不必急于一时。”

“皇位孤自然是等得起的,可李选侍未必。”皇孙语出惊人,“孤看李选侍之狼子野心,不止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