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实并没想过今天和离
李氏脑子一片空白,证据已摆在眼前,再巧舌如簧也是没用。
“啪!!”
李氏一个巴掌抽的霍择云翻过身子,勃然大怒:“混账羔子,枉我如此相信你还以为是你的新婚妻子不懂事!你这样做对得起大学士府,对得起阿月吗!”
霍择云白皙的面颊顷刻红肿一片,到了此刻,他脑子仍是一片僵硬。
他给霍听风下了那么烈性的药,他如今难道不应该还没结束吗?
还有陆执月,二人怎么可能反过来捉自己的奸!
定是他们早就商量好了的!
口中布条被金错拽下,霍择云得以大口喘息。
他目光怨怼:“我同醉微在新房厮混不假,可这二人怎可能同在一处,新婚之夜她不在房间,定是去同大哥私通了!”
那药是他的随身侍从去下的,绝对不会出错!
几句话再次于寿安堂引起轩然大波。
陆执月面上血色迅速褪去:“你胡说!”
“那为何你头钗凌乱,同我大哥一起出现在寿安堂中。”
霍择云像是吃准了陆执月为人老实,一字一句满是讥讽:“新婚之夜不在婚房之中,反而跑出去同大伯哥厮混,还回过头来反咬自家夫君一口,这就是你们陆学士府的教养?”
陆执月死死咬住嘴唇内侧,真是好无耻的一副嘴脸!
分明是他被捉奸在床,竟倒打一耙!
陆执月声音发颤:“二爷,请拿出我同大都督厮混的证据。”
霍择云正想坐实了二人关系,便能两相抵消,届时他为男子,不过落个风流名声。
可陆执月身为人妇却还十分不检点,他和柳醉唯有的是方法收拾她。
没想到传闻之中胆小怯懦的陆二姑娘,竟一句话将他问得哑口无言。
陆执月指尖发凉,因紧张而头脑嗡嗡作响,声音颤得都带了哭腔:“二爷含血喷人,只说我同大都督厮混,可二爷的证据在何处。”
“反观二爷您,同妾室直接被从我的新床上拉起来。”
“你我相比,究竟是谁不知廉耻。”
她眼底雾气渐盛,只觉委屈的喉头酸胀无比。
“是啊,究竟是谁不知廉耻呢。”
霍听风声音从容,唇角还噙着漫不经心:“被人捉奸在床,倒是诬陷起了自己大哥与媳妇儿,啧。”
他抬眸,透出一股子慵懒:“李姨娘这孩子教导得是真不错,京城众人若知此事,想来也会夸奖李姨娘的。”
李氏面上青白交替。
她分明为安泊侯续弦正室,可霍听风从小便一口一个李姨娘,一点不曾尊重自己这个继母。
如今又帮着侯府外人。
她算是看出来了,什么奸不奸情,只要侯府不痛快,霍听风便高兴!
霍听风视线落在女子身上。
她虽害怕,可依旧挺直了脊背,羸弱的身影十分单薄。
李氏咬牙,知霍听风当真能做出,宣扬安泊侯府丑事之事。
她用力在大腿上掐了一把,疼得眼泪乍现:“阿月,月儿,都是婆母不好,婆母不知这个混账羔子当真会如此对你,今日之事是侯府对不住你,今日如何处置这两个混账,婆母都听你的。”
她又道:“哪怕你想杀了柳醉微,婆母也让人去准备白绫。”
儿子喜欢这个妓女不假,可只要不让这件事传出去,一个妓女的命又算什么。
“不可以伤害醉微!”霍择云瞬间变了脸色,“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们谁敢伤害醉微,就是和我过不去!”
“你给我住口!”李氏作势要打,可那巴掌却没有真落下去。
他以为自己当真舍得伤了二人的母子情分吗!
还不是为了给这个糊涂东西擦屁股!
陆执月立在众人中央,面上泪痕冲掉妆容,那瓷白的肌肤上尽是委屈出来的粉红。
嫁衣同地上霍择云的喜袍对应,格外讽刺。
她面色苍白,眼眶更是红得像兔子:“我要柳醉微的命做什么。”
“既然二爷已有心上人,我也不愿做那恶人横插一脚。”
众人心头瞬间一击。
果真,下一刻便见陆执月跪在地上,冲老夫人叩头:“阿月没福气嫁与安泊侯府,今日既发生此事,自知再无颜面留在侯府,还请老夫人点头,同意让阿月同二公子和离。”
什么!
“万万不可!”
李氏目眦欲裂:“婚礼刚结束,你怎便可和离而去,你让安泊侯府的面子往哪搁!”
老夫人也阴沉了脸色,虽没说话,可李氏就已代表了她的意思。
侯府可以养着一个闲人,可却不能出一个和离妇人。
大祁虽有和离律例,可几百年间也未曾出现一个!
倘若当真发生这种事,她老婆子还有何颜面到底下见老侯爷。
“夫人的意思,是让我继续承受屈辱,于侯府之中生活?”
“自然也不是。”李氏察觉失态,可也不允有人伤她孩儿一分,思索片刻勉强道,“你若不想居于侯府,也并非没有办法,庄子庵堂都可送你去清修,若都不愿,那便也只有休妻一条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