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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中四处搜查,企图用地毯式的搜索将潜入府中的生人找出来交给主人处置。
林琮大步流星地越过众人,目的很明确地朝着金剑所在的位置走去。
他的眼睛变得与兽类无异了,竖着的瞳孔,在黑夜里发着幽幽的绿光,喉咙里时不时发出了低吼,无一不在说明他已不是正常的人类。
金剑一眼就看出了来人的不同,那些小厮婢女都在避让他,而他的目的性很强,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此人很强,并非自己所能抗衡。
少年强行按耐住心中的战栗,趴俯得更低了。
就在林琮抬头看向屋顶的刹那,附着在金剑身上的魔法终于检测到了真正的危险,它将少年隐藏了起来,连同那缕被林琮察觉到的微弱气息。
骤然没有目标的林琮有些狰狞,他以为人已经跑了。
男人重重踢开像猎犬般趴在地上嗅探气味的小厮,怒极反笑:“好好好!我才离开几日,便有生人潜入府中,你们这群废物!白白浪费了那些上好的血引,一个个半点用处没有,当真该死!”
他话音未落,院子里的人便跪了一地,被踢开的小厮哪怕只剩了半条命,也还是挣扎着蜷缩成一团,颤颤巍巍不敢发出声音,唯恐再度惹怒主人。
唯三还有自己神智的管家更是被吓得涕泗横流,连声说着是自己的不是,不该因为药材的生意兴隆,就放松了府中的巡视,求里正看在自己苦劳多年的份上饶他这一回。
祝氏倒是没被吓着,都是些凡夫俗子,她与夫君早已今非昔比,还有什么好怕的?
妇人婷婷袅袅地踩着下人们的背走过来,娇柔地挽住气得只剩八分人样的丈夫,劝道:“夫君莫气,这镇上的生人就那么些,咱们一个客栈一个客栈地找不就是了。难不成,他们还能连夜长出翅膀跑了?”
闻言,林琮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些许。
祝氏顿了顿,像是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笑容越发娇媚:“说起这生人啊,妾身看中了一个血食。”
她舔了舔自己殷红的嘴唇,道:“那人虽是个残废,但闻着委实可口,妾室可等着夫君回来一起享用呢!”
金剑心头一跳,直觉这女人说的就是自家公子。
但血食……
他们难道是想……!
少年握紧了拳头,很想马上离开这里,回去向公子报信,但他不敢妄动分毫,他只能等。
附着在他身上的魔法尽职尽责地运转着,严丝合缝地隐藏着他的存在。
或许是安逸了太久,这个小镇早已匍匐在自己脚下,长久无人敢反而带来的得意与快感使得林琮很快便放下了戒心,他一手搂着越发娇艳的妻子,随手挥退大汗淋漓的管家,余下的人在他眼中已经算不得人,不过是他的奴仆罢了。
“什么血食?细与我说说。”
金剑呼吸一窒,手心都要被自己掐出血了。
这两人,竟真的是将他家公子当成了……该死!
祝氏娇笑连连,一面假意推拒,一面勾人至极:“那人前两日才来的,身边还带着两个少年,若不是等着夫君回来,妾身可就要先尝上一口了。”
至于那盲眼的女人和豆丁点儿大的孩子,祝氏并没有将他们放在眼里,血食自然是要阳气充裕的才好吃。
历史总有相似,林琮才要说不如今夜就两人抓来吃吃宵夜,更远的地方就传来了一声轰鸣,震得脚下的大地都跟着颤抖起来。
林琮脸上的表情怔愣空白了几息,是难以置信,更是……惊惧惶恐。
这声音……
有人破坏了阵法!
祭祀完了!
他也完了!
……
即便吞噬蝗吃一会儿停一会儿,这阵法也没能在它们的铁齿下坚持多久,塔罗纳挑个美甲样式的时间,坚守到最后的阵眼便宣告了阵亡。
大魔女才将心满意足的吞噬蝗们收回来,脚下的湖水便如同沸腾般翻涌起来,没了阵法束缚的十二口齐齐发出刺耳的吱嘎声,被封印在里面的厉鬼尖啸着要从中破出。
此刻竟是连亲生儿女的气息也无法再安抚她们分毫了。
比黑檀更深,比墨水更黑的棺材逐渐被撑开了数道裂缝,从里面涌出的黑色鬼气夹杂着几分醒目的红色,那是独属于厉鬼的煞气。
塔罗纳从中闻到了熟悉的气味,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才闻到的。
浓郁的血腥味,堆满腐肉的沼泽,还有来自于地狱的硫磺味。
——是那只怪鸟。
啧,她宁愿自己不久前的猜测是错误的。
真是……
“该死啊。”
黑白的修女冷冷吐出一口气,手中异形的十字剑染上了深红中游曳着几分旖旎粉色的魔法火焰,她“看”向晃动得越来越厉害的十二口棺材,深奥的魔法阵在脚下展开。
下一秒,轰鸣炸开!
四周的毒雾被瞬间吹散,就像被海底地震掀翻的海浪,朝着四面八方冲去的同时,也一并摧毁了四面八方的草木。
唯有被鬼气污染的湖水还平静如初。
狂风席卷,凡所过处摧枯拉朽,十二声凄厉高亢的尖啸伴随着狂风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