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供奉的僧人竟悄无声息地全部消失了。
不仅如此。
它跳下神台,几步跨出大殿,只见外头早已被浓雾笼罩,以它的实?力?,居然无法看穿这浓雾。
——是那?个厉鬼!
怎么?可能?它竟未被惊动分毫!
那?厉鬼的实?力?竟是比它预计的还?要强吗?
忽的,异常脑中一道灵光掠过,六只眼睛猛然瞪圆——不好!它的气运之子!
只听嘶啦一声,秀丽的美人从上至下拦中裂开,闪着寒光的利爪从身体内里伸出,一左一右抓住身躯两边,大力?向后折去。
又是一阵骨头断裂的声响,数秒前还?秀丽端庄的美人已然血淋淋地变成?了四?翼的怪鸟,它扑扇着两对?截然不同的羽翼,卷着灰白浓雾向天空飞去,其身形越变越大,却始终没能脱离膨胀翻涌、无边无际的大雾。
它此刻身处的这座城,已然不是先前的那?座城了。
——欢迎来到[鬼域]。
厉鬼的声音在大雾中幽幽回荡,似是嘲弄,似是不屑。
“唳!!”
异常已许久未被这般挑衅过了,它登时暴怒非常,誓要将这胆敢挑衅愚弄它的厉鬼撕成?碎片!
知州府内。
葛潼对?外头顷刻间覆盖了全城的大雾毫无所觉,无情从他嘴里得到了王大人一家?死因的真相,于是眼不见心为静地只当?他不存在,静静等待着脱身的最好时机。
他倒好,许是这短短两日受到的惊吓愤怒太甚,叫他憋了一肚子的负面情绪,此刻以为眼前的小女?子是怕了自己,便越发?说得来劲了。
“你最好识相些,莫要想着能从我这偌大的府邸中逃出,纵使是那?群蠢货从牢里逃了出来,也是救不了你的!”
葛潼厉声威胁着,言语中隐隐带上了几分莫名的恨意。
或许是无情先前拒不配合,视他为无物的态度惹得他想起了从前的王逢时,那?人便是如此,自以为是他的长?官上司,便能趾高气昂地命令于他,还?想断了他长?生的大道!
该死!通通都该死!
葛潼粗粗喘了几口气,仿佛已经看到了无情的死状,赤红的双目又瞪大了一圈,他还?有话要说。
他曾有许多话未能说于那?该死的王逢时知晓,这小女?子就快要死了,不若让她?把这些带下去说给王逢时听。好叫他们都知道,这便是看不清形势,硬是要充清官面子,彰显他们自个儿如何如何为公为民的下场!
可惜,他再没有机会说出口了。
就在他想好说辞预备开口之际,一把半人高的斧头猛的从他身后劈来,如同劈开一张纸,轻而易举地将他从上至下劈成?了两半,血红的内脏哗啦啦地淌了一地。
啪嗒,两半尸体落在地上,那?双与铜铃大小相当?的眼睛再也没有闭上的可能了。
听到动静的无情蓦地抬头,提着一把滴血斧头,显露出厉鬼本相的黑白修女?撞进了他的视线里。
她?歪斜着身子,是她?的双腿已然无法支撑她?平平地站着了,毕竟她?只剩下了一只脚掌。
那?黑纱下的一双凹陷在此刻告诉了无情答案,她?为何要将眼睛蒙住?因为她?已经没了双眼,空洞的眼窝里只能无休止地流淌出鲜血,滴答滴答,顺着她?的脸庞落下,然后被黑色的裙裳吸收,最后拖得一路都是血痕。
她?的纤长?十指扭曲不堪,再握不住剑了,可复仇而来的厉鬼怎能失了武器?于是她?提起了斧头,森白的斧面上尽是无声哀嚎的鬼魂。
这是她?的血仇,亦是她?的胜果。
锈铁似的斧柄上不知何时镶嵌上了两只眼睛,它们都已睁开,颜色一变再变,最终停在了海洋般的蕴蓝色上。
那?是名为洛芙米娜·西普勒斯生前的眼睛颜色,她?的孩子们说她?的眼睛是他们见过的最漂亮的海。
可怜的孩子们啊,可怜的修女?啊,他们到死都没有见过真正的海洋。
黑白的修女?朝双目震颤的青年伸出手,黑色的手套吸饱了血液,轻轻地,在见了她?的本相后,仍旧不闪不躲的青年那?白皙的面庞上印上了血痕。
她?微微一顿,继而笑了,口中是只剩下半截的舌头。
“好孩子,好孩子……”
她?低低地呢喃着,无规则地絮语着,有几句话实?在含糊不清,饶是只同她?距离半臂之近的无情都没能听清。
他只听清了她?的珍视和狂乱。
‘我有时是不大清醒的……’
那?么?,此刻的洛娘子还?是清醒的吗?
黑白的修女?忽然吃吃的笑了起来,脸上长?长?的裂痕跟随着她?的笑颤了又颤,她?试了好几次,才将扭曲得不成?样子的手指抵在无情额间,厉鬼寒冰一样的温度冻得无情快速眨了几下眼睛。
但他还?是没有躲开。
他看着眼前厉鬼的眼神依旧和之前一样,平静,淡然,没有半点惊慌,更无丝毫恐惧。
仿佛此刻站在他面前的不是恐怖的厉鬼,仍是那?个如雕塑一般静美的素衣美人。
黑白的修女?用晃动的指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