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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桥应当是从?中间之处忽然断裂了开来。宁和此时已从?断口处逃离,然而脚下桥面?如今却仍在颤颤不休,土石簌簌而落之声不绝,眼看撑不了一时二?刻,也要跟着完全崩塌。
“阿皎!”宁和喊了一声。
此刻桥下河水不知什么缘故似有?惊变,宁和只觉得阵阵灼热逼人,那水声听着也是怪异,竟像是——沸腾之音。
很快有?水汽直升而上,将整座桥都包裹在内。宁和的感知在这热气之中变得分外模糊,已然连宁皎的方位都找不出来了。
万万不可久留。
“在此处。”几丈外传来宁皎的回话声。
宁和只觉一道劲风扑面?,接着便发觉自己人被抄了起来。那人手臂冷硬好似石人一具,身上那熟悉的气息叫她知道,正是阿皎。
宁和动了动,只听宁皎低声道:“桥将塌,对岸甚远。水有?异,我欲化蛟而行。”
话落,已化作一尾黑角大蛟,猛地蹿了出去。
宁和落在蛟背上,触手皆是蛟身上光滑冷硬的鳞片,一时手脚并用才未被掀翻下去。
蛟蹿得极快,风中滚烫的水汽如刀一般扑在脸上,即便宁和此刻已凝出大日金身,却仍能感觉到一股细而麻的痛感。
宁和是在片刻之后才发觉,阿皎原来并不是在飞着,而是在贴着桥面?飞快地游动,就像他从?前还是条蟒时那样。
桥面?的坍塌越来越快,几乎是蛟首一过,后方?便塌个干净,相差只在半息之间。
宁和伏在蛟背上,手持剑影,尽力将周遭的飞石用剑光绞落,不叫它们阻碍阿皎前行。
她虽看不见四?周情形,却能感觉到身下的阿皎动作越来越急迫,桥下水沸之声也越发震耳,宁和心中焦急,一边竭力积蓄灵气,以待用时。
又过了片刻,宁和忽然感觉到身下庞大的蛟躯突然猛地颤了一下,再接着,前行的动作便明显地慢了下来。
知晓阿皎定是受了什么伤,宁和猛提一口气,穿瀑诀已蓄势待发,口中急道:“阿皎,化人!”
一人一蛟相交多年,自有?默契。
宁和话音一落,便觉下方?一空,忙伸手去捞,正捉住宁皎抬起的手臂。
来不及多说?什么,穿瀑诀已运出数丈之远。
宁和头一次用这法诀时带上旁人,只觉消耗颇大。但也别无他法,只得硬撑着一路闪身过去。
几番过后,宁和咬牙道:“阿皎,对岸还有?多远!”
身后,宁皎的声音被水汽蒸得有?些模糊:“百丈。”
宁和心中一哽,还有?百丈?
她已是有?几分力竭了。
最后,一人一蛟几乎是从?桥岸的石阶上滚落下来的。
宁和躺倒在地,捂着胸口长喘一口气的时候,刚好听见身后阿皎的头磕在石阶上,一声脆响。
宁和:“……”
她忙道:“阿皎,你无事吧?”
宁皎有?一会儿没回话。
宁和心中一慌,忙起身去看他情况。
宁皎侧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宁和蹲下身,朝他身上探去。
摸了一手的濡湿。带着淡淡的腥气,尽都是血。
宁和眉头顿时紧紧皱起,反手摸向腰间乾坤囊,摸到一半,才想起伤药上次便已经用尽了。
方?才弟子殿中应当去拿丹药的,宁和心中难得生?出几分懊悔来。
好在又守了片刻,宁皎便醒了。
他先是躺在那儿,手脚动了动,然后便从?地上爬了起来。动作利落,甚至瞧不出几分受伤之态。
宁和有?些忧心地道:“阿皎你……可还好?”
“无事。”宁皎道,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平静。
他转过身来,难得开口多说?了几句:“不过叫那河水烫了层皮。于我等妖兽而言,若非折肢断尾,算不上什么伤势。”
宁和见他当真行走如常,也是松了口气,便说?:“那你我便在此处稍事歇息,你也好将伤处养上一养,再作前行。”
然而却听宁皎道:“不好。”
他说?:“我观此处河水滚沸,上涨不休。在此耽搁,恐将淹上岸来。”
那河水在上涨?宁和听得心惊,顿时也知此处待不得,便叹了口气:“如此,只得前行了。”
说?罢回头望去。
前方?是一矮坡,坡顶之上,应就是阿皎所言的那座“金宫”了。
宁和道:“走罢。”上了岸,那股古怪的下拖之力便不见了踪影,一人一蛟又能浮空而行。于是须臾间,就到了殿外。
宁和仰头,隐约觉出面?前所立是一排高逾数十丈的巨大宫殿,金光煌煌,气焰威威。
宁皎说?:“有?九扇门?,红色,中间的最大。门?上有?金钉,金环。”
朱门?金钉,在凡间国度,应为皇家制式。但如今在修士地界,宁和也不知其?中说?法了。
但事已至此,她道:“既然有?门?,那便进去吧。”
宁皎几步上前,一手将正中两扇大门?推了开来。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味道从?那敞开的朱门?之中溢散出来,像是陈年的老木,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