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五、陈年旧事(2 / 3)

种龙套角色,只为能多接近秦斐一些日子。

可那段日子的秦斐,从来没有在拍戏或是粉丝来探班以外的时间露出过笑脸。他知道她不开心,也知道她的压力,可他也只是个勉强混口饭吃的小角色,怎么能供养得起秦斐这样的巨星呢?更何况,她肩上的债务据说是一个天文数字,那时候的郑树安只觉得自己这一辈子拍戏赚的钱对她来说或许都是杯水车薪。

即使是这样,郑树安也还是想帮助她,尽他所能的为她做一点事。有时候是使出浑身解数地搞怪,希望她能笑一笑;有时候是一束还带着露水的野花,希望她一天都能有好心情;有时候是休息时的一杯水,希望她喝口水好好润润喉,不要再这么拼命。

也有时候,郑树安会不知天高地厚地去挑战那时候的他还不能对抗的势力。比如梁欢。

郑树安发现了秦斐在拍戏中场休息时会大量地吞食一种药片。他的心都揪紧了,后来和秦斐的助理一直套近乎,终于有机会看到了药片的名字。

多虑平。

那时候的网络还不像现在这样发达,但郑树安一气从片场跑到了几里地外的一家药房里,冲着老板说道,“给……给我一瓶多虑平。”

“多虑平?”老板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这个年轻人,很奇怪地只穿了一只鞋子。

“有吗?”郑树安其实只是想知道这多虑平到底是治什么病的。

“没有。这种药,我们小药房里,哪会有呢?”

郑树安忙打听这是什么药。老板觉得奇怪,“你不知道是什么药,还来买?”

郑树安急得快哭了,一个堂堂的八尺男儿竟然冲着老板掉起了金豆豆来,“我……”

老板盯着郑树安的脚丫子出神,“哎,这种药嘛,是治疗抑郁症的,可是咱国内这种药管得严,得有心理医生,才能开得出来这种药。”

“抑郁症?”那是年轻的郑树安头一次听到这个名词,他不由得紧张起来,像是在等最后的判刑,“要紧吗?会不会……会不会……”百无禁忌的一个年轻人那一刻忽然也有了怕的字眼。

药店老板一脸讳莫如深的表情,“这可说不准,兴许会,兴许不会,要看她身边的人怎么照顾她了。”

那之后郑树安有些天没在片场出现过,他泡在图书馆里,把和抑郁症有关的书全都囫囵吞枣地啃了一遍,等他再回到片场的时候,脸上两个乌青乌青的黑眼圈,一看到秦斐还在拍着戏,不由得哭出声来。

有人还记得这个热情且朝气的年轻人,上前问他怎么了。

“没事。”郑树安拼命抹眼泪,“我就是觉得秦斐演戏演得贼他妈的好了。”

“这是肯定的嘛。”

郑树安为此去和梁欢吵过架,梁欢自然是觉得这个郑树安莫名其妙,当然,那时候的梁欢,根本就连郑树安的名字都叫不出来。

“秦斐的事,和你能有什么关系?”

“可你不能再让她这么拍戏了,会害死她的。”

“你懂什么?不拍戏的话,难不成她欠下的钱,你替她还?”

“好。”郑树安几乎是咬牙切齿地答应了梁欢,可梁欢却只把郑树安的话当作了玩笑话,嗤之以鼻,不屑一顾地走开了。

郑树安就是那时候觉得自己的尊严被人踩在了脚底下。

可他还没能一夜暴富之前,郑树安就发现秦斐又来了新的麻烦。当时圈子里很知名的导演傅镜堂与娱乐圈的两位大亨都在追求秦斐,可每每秦斐被梁欢推着走向他们的时候,总是一脸不情不愿的表情。

郑树安的双眼里几乎冒出火光来,可他什么也做不了。他没有不理智地上前给他们一人一拳,因为他知道,秦斐不会需要他的拳头,秦斐需要的是一个可以依靠的男人。

可等他长成一个可以让人依靠的男人时,秦斐已经离开这个世界了,彻彻底底地离开了,再也不会回来。

郑树安长叹一口气,林琅的鼻尖已经红了,“所以现在的你,也学着我妈的样子,给自己减轻压力吗?”

郑树安不说话,看着林琅笑道说,“你妈妈生前是很喜欢拍戏的。”郑树安作为秦斐的迷弟,总是能在秦斐出演的戏里跑跑龙套,也就自然而然地能接触到秦斐了。

“秦斐,你为什么喜欢拍戏呢?”那时候的郑树安觉得秦斐这样淡如菊的人不适合在娱乐圈里呆着,可秦斐却说,“喜欢做一件事就和喜欢一个人是一样的,没有那么多理由的。”

“那你以后,都不会退出娱乐圈吗?”

秦斐不假思索地说道,“当然不会了。”

郑树安为着那一句话就想要站到娱乐圈的巅峰,想让自己有足够的本事与秦斐肩并肩站着。可后来秦斐与林卿辞结婚生子的消息传了出来,她居然愿意为了一个花花公子息影,可见爱得有多深。但也是好景不长,林卿辞一夜之间离开人世,而秦斐也拖家带口、背了一身债地回到了娱乐圈,宣布复出。

郑树安心痛得无以复加,那么一个高高在上的人,为了一个男人,离开娱乐圈后却又忍辱负重地回来了。这不该是秦斐要承受的命运。可他却无能为力,只能默默地看着她。

“所以,你也不应该退出娱乐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