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181)
早上,正在吃饭的时候,小琴慌慌张张地跑来,“卫国,你去看看吧,哪个李老师有点不对劲。”
“怎么不对劲?”
“她吃饭的时候汤都流到胸前,流到地上,可她自己都没感觉。”
曾卫国放下筷子向楼上跑去。八姐抹了一下嘴巴也跟在后面。
“李老师,”曾卫国坐到李老师床边,轻声问道,“您没事吧?”
李老师用迷离的眼神看了一眼曾卫国,想坐起来。
“您躺着别动。”曾卫国按住她,“有哪里不舒服吗?”
“感觉有点怪怪的,”蔡老师坐起来说,“说话也含糊不清。”
“你去房间拿血压计来。”曾卫国吩咐八姐道。
八姐拿来了血压计。
曾卫国给李老师量了血压,128/65mmHg,正常。又检查了一下李老师两只手的肌力,感觉也没有异常。
“中风啦?”蔡老师下床走过来问。
“不太像……”曾卫国有点疑惑,对李老师说,“您闭嘴吹一口气看看。”
“我,我没事,死不了。”李老师结巴着说,想坐起来,“我,我药还没吃。”
曾卫国扶着李老师站起来。
李老师拖鞋没有穿就往桌子前面走。
“鞋,鞋没穿。”曾卫国提醒道。
八姐弯腰把鞋套在李老师脚上。
李老师走到桌子前。
小琴忙上前往凉水杯里倒了点热水,把瓶子里的药倒出来,放在李老师的手心里。
李老师的手有点颤抖,往嘴里送药的时候,药滑到了地上。
小琴弯腰把药捡起来,把药放在李老师右手食指和大母指间。
李老师把药放进嘴里。喝水的时候,水从嘴角流下来,好像下巴漏了一样。
曾卫国想起母亲脑梗住院前的样子,症状一样一样的。
“去医院吧。”曾卫国对八姐说道,“你去准备车。”
“和她儿子说一下。”蔡老师提醒道,“千万别有什么事。”
曾卫国拿起李老师放在床头上的手机,联系人里有儿子、女儿的标注。
曾卫国打了李老师儿子的电话。
电话那边显示正在响铃,但是没有人接听。
“算了,”曾卫国挂了电话,“到医院再打吧。”
他犹豫要不要打电话给李老师女儿筱雨。最后决定还是等确定了再说。如果李老师什么事没有,叫筱雨瞎担心一场,不是找骂么?
曾卫国和小琴扶着李老师下了楼,在院子里碰到了二叔。
“二叔,您也和我们一起去医院……”
“我去干什么?”
“去人民医院再复查一下。”
“我没事。我不去。”二叔往后躲着。
“顺便去检查一下,也不会要了您的命。”小琴在一旁劝道。
“我不去。”二叔转身回屋了。
“算了。”曾卫国对小琴说,“你和我们一快去,到时候有个照应。”
“好。”小琴应道,“我换件衣服。”
八姐开着车。导航显示,到人民医院有三十五公里的路,开车要一个半小时。
八姐开五十八分钟就到了。
由于有母亲两次住院的经历,曾卫国熟门熟路地把李老师带到急诊门诊的分诊台前。
一切都像预想的那样:护士简单地问了一下,量了血压。然后叫来了一位四十开外的女医生。女医生简单地检查了一下,开了CT检查单。
曾卫国和小琴推李老师去CT室检查。
八姐忙着拍视频。
在等待结果的时候,曾卫国打通了李老师儿子的电话。
“妈,什么事?”电话那边问。
“我是曾卫国,你妈现在在人民医院急诊门诊。你过来一下吧。”
“我妈出了什么事?”
“怀疑是中风,正在等CT结果。”
“好,我就过来。”电话那边回道。
半个钟头后,李老师的儿子到了。
李老师的儿子年纪和曾卫国相仿,长着和筱雨一样的随园的脸,有一双好看的双眼皮大眼睛。曾卫国以前见过一次。这么多年没见了,还是能认出来。
李老师的检查结果出来了:脑梗。
医生开了住院单,需要住院治疗。
“筱赟,”李老师对儿子说,“你给筱雨打电话,说你妈快要死了。”
“我知道了。”筱赟回道,“您不要担心,没事的。”
有一个五十多岁的妇女围着筱赟问,“要陪护吗?”
筱赟没有理她。
“现在一天多少钱?”曾卫国问了一下。
“一天二百五。”
“以前二百二,涨价啦?”
“以前包心菜一块二,现在二块九了呢,能一样吗?”
也是,以前兔子五块六一斤,现在十块了。能理解。
曾卫国陪筱赟去医院住院部交住院费的时候说,“我妈住院的时候,我们兄弟仨轮流值夜,一个人一、两天还可以,时间长了身体受不了。躺椅就这么宽一条,直挺挺躺着,根本不能翻身。如果碰到个打呼噜、咳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