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由了
“你还没跟我说,提伊呢?”
在阿蒙霍特普怀里掰了会手指头,猛地支起身子,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早已离最开始的话题跑了那样远,
林雅心里忍不住开始感到有些焦灼,
提伊呢?
他怎么样了?
现在又在哪里?
记忆里最后一个关于他的影像,是在离开西奈军营的那一天里,他站在卡穆迪的身后,用一把轻薄锋利的剃刀,深深地扎进了卡穆迪的胸膛里,
再之后,她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隐约记得,他一直强硬的控制着卡穆迪,在卡穆迪的尖叫中,怒吼中也仍旧没有放手,
然后呢?再然后呢?
现在战争已经结束了,甚至在这几天,就要返程,那么提伊呢?
他没事吧?应当没事吧?
都结束了,不是吗?
她抬起头,满怀希望地望向阿蒙霍特普,然后看见他的表情出现了一丝细微的,微妙的变化,
因为他的神色,让林雅的心上涌上了一点不太好的预感,她的睫毛颤了颤,声音里是让人不忍心去打破的希冀,
“他在军营内歇息,是吗?”
“雅雅,在这之前,你先告诉我,他是你什么人?”
阿蒙霍特普垂眸看她,深深的,像是要看进她心里。
“朋友。”
林雅果断的回答,不假思索,又继续补充,
“很好的朋友。”
提伊是在这个时空里,第一个愿意全身心相信的男性朋友,亦没有之一,
“他重要吗?”
阿蒙霍特普顿了顿,问道,
“重要。”
很重要,对她而言,提伊是不可或缺的友情,也是在这世界里,最为亏欠的那个人,
她是一个鼹鼠鸵鸟一样的人,觉得难以回答的事情就会缩在土里,把自己藏起来,假装没有听到,就永远不用回答,
她知道他的喜欢,但她无以为报,也无法回报,无法回报他给予的感情,也无法回报他为她付出的一切,
弥补不了的亏欠就是永远的亏欠,或许朋友之间计算来计算去的很麻烦,但最起码,也要保证他的安好,才会觉得一丝的心安。
“比我还重要吗?”
阿蒙霍特普握住她的手,头也垂下来,搁在她的肩膀,声音里掺了些低哑的,意味不明的味道,
“胡说什么呢你?”
林雅有点恼了,抬手拍了下他的脑袋,
都什么时候了?这种醋也要吃?吃的着吗?
“不是一种的重要。”
到底还是开了口,到底还是被她偏爱的人,她停顿了一下,语气闷闷,
“嗯?哪一种重要?”
“提伊是朋友,你是爱人。”
这回答答得干脆,没有什么职务不清,也没有什么思虑再三,
这让阿蒙霍特普觉得很愉悦,唇角上弯。
“他不在军营里。”
这语调淡淡的,云淡风轻的一句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陈述句,甚至没有什么情绪上的起伏,
却仍然让林雅一愣,被他握在手里的手也不自觉的收紧,嗓子里的水分像是被瞬间蒸发的一干二净,话语从中挤出,艰难的要命,
“他在哪里?”
像是下了一场雪,眼前的景象模糊不清,灰白的雪花从空中落下来,整个人觉得寒冷无比,
在这一场没有温度的雪里,提伊的样子变的格外的清晰,
独树一帜的假发造型,深蓝色的眼影,上挑的眼尾,魅惑的红唇勾起,他笑着看着她,笑意浅浅。
不会的,他不会有事的对吗?一定不会的对吗?
“别难过,”
阿蒙霍特普的声音敛了敛,眼里掠过一丝复杂,轻轻抚了抚她的长发,
“他只是离开了而已。”
“离开?去哪?”
离开?只是离开?
这个回答让林雅好受了一些,随即是一脸茫然,
提伊离开了?肯迈特是他的家乡不是吗?能去哪里?
“没人知道。”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 。请牢记。 他的唇角轻轻抿起,像是回答一个平常的问题。
“没人知道?”
林雅一愣,怔怔道。
没人知道?不辞而别?为什么?
“那,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阿蒙霍特普摇了摇头,
“他大概不会再回来了吧”
“为什么?”
“雅雅,他自由了,他是一个自由的人,在这片天空底下,在太阳的照耀的土地,在他每一个想去的地方,都会是他停留的地点。”
他顺势揉了揉她的脑袋,语气轻缓的解释,
“在他之前的人生中,或许他从来没有真正的自由过,为了他自己,为了王命,”
说到这里,他深深的看了林雅一眼,把未尽的话语咽回了肚子里。
为了你。
“可现在不是了,他是宫廷的沙库,你知道的,我的父亲雅赫摩斯即将不久于人世,贴身为他整理妆容的沙库,按照规矩,是要殉葬的,”
“殉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