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可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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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媚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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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到陆商,算是惹到刺了。

那香足足跪了一天一夜才烧完,饭没吃一口,茶也没饮一盏,陆商就拿来了身契,迫她签字画押。

绕口令似的说什么,“你这条贱命是主人救的,身契签不签自然也都是主人的。命是主人的,人是主人的,你这一生都是主人的,主人要你干什么,你就要干什么,这也是你的命。”

还要说,“若生了异心,我亲自丢你去魏营,就仍旧做个营妓。不然,直接发卖奴隶场便是,用不着主人费一点儿心思,你可听明白了?”

阿磐自然明白。

千机门复国的思想,就是摒弃人的欲望和意志,绝对服从效忠门主,不成功便成仁,是千机门的铁律。

不愿听陆商总说些尖酸刻薄的话,阿磐痛痛快快地签字画了押,也就把命交给了千机门。

陆商不喜欢她,因而待她十分严苛,借着调教的名义,不怎么许她睡觉,一天到晚地训练。

与阿磐一起的,是七八个新来的男女,全都是流落在外的中山人。

千机门功课繁重,纪律森严,但没有人闹着要走。

她们知道自己做的是什么,伺奸候变,开阖人情,观敌之意,以为间谍。(出自《六韬》第三卷《龙韬》)

是了,千机门是中山的谍报组织。

她们在这里识毒,用毒,学唇语,暗器,学会使刀杀人,搜集军政情报,也学伶人妓子那些骚首弄姿的媚术,这样的学习夜以继日,课业安排得满满的。

不管她们从前生在哪里,长在何处,出身怎样,志向如何,都在这里都认清了一件事,那就是宁为战死鬼,也不做亡国奴。

陆商闲不住,她是阿磐的教官,专来管教训导阿磐的一切。

千机门的教官与中山的国学所设一样,无非是主管教务训导,考察功课的勤惰。

阿磐最怕她熬鹰,原本功课也都安排得满满的,陆商仍旧数日不许她睡,旁人睡得呼呼的,她呢,她就那么在陆商的眼皮子底下活生生地熬着。

说的好听是为了磨炼意志,实际到底是因什么,阿磐岂会不知道。

不过是公报私仇,借机打压。

却也没什么法子,在新人里头,陆教官一手遮天,谁也翻不过她的五指山去。

阿磐便在旁人耳朵里听过她自己跪香的事,那件事曾闹到了门主那里去。

听闻范师兄在正堂里禀说,“主人,阿磐姑娘被陆师妹罚了。”

正堂里的人便问,“因何而罚?”

“为主人的大氅。”

一来便与门中的老资历生了争执,说起来这也并不是一件光彩的事,好在范师兄处事公道,并没有因了她的出身贬低一句,竟也没有凭着从前的交情袒护陆商。

听说范师兄是这么说的,“陆师妹想要主人的大氅,动手去抢,阿磐姑娘不肯,护了一下,险些被陆师妹打了,后来就被罚去跪香了。”

那时新人里面大多以为主人会训诫陆商几句,哪知并没有,正堂里的主人不过是说,“她以后要面对的是十倍百倍的艰险,不必去管。”

这句话甫一传出来,陆教官便愈发地肆无忌惮了。

好在与旁人相比,阿磐仍有喘息的机会,不必时时都处在陆商的管教之下。

范师兄教她说魏国话,学写魏国的小篆。礼乐诗书这种课,旁人自有专门的人来教,但阿磐却大多时候都是主人教化。

阿磐觉得主人待她是好的,素日睡不够觉,又成日心神绷着,也唯有在主人座前时,阿磐才有片刻的放松。

人一放松,提笔写篆,便常常趴在案上睡沉过去,但主人却并未因此训斥过一句。

前后脚来的新人里,主人唯待她有些不一样。

他会提问阿磐的功课,每每要耳提面命,告诉她“三军之事,莫亲于间”,教戒她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道理,提点她应常思奋不顾身,而殉国家之急。

每每这时候,立在外头的陆商便颇有微词,难免要嘀咕一声,“主人有伤,原应当静养,候正自然会教他如何做一个合格的细作。”

候正一职,原本是中山军中负责谍报侦察之人,对外刺探军情,疏通耳目,国破之后,已在千机门这样的谍报组织中效力了。

门主若不答她的话,陆商便仍要再补上一句,“她的本事远不如旁人,主人为何如此看重?”

是是是,陆商嫌恶阿磐早就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但凡逮着机会,总要在主人面前贬损、讥评、抹黑,一次次地告她黑状。

说什么,“小地方来的,孤陋寡闻,什么都不会,候正教起来费劲,每每训斥,我看着都着急。”

要不就说,“人没本事,还总偷懒,连听主人教导都要贪睡。主人想想,平时得是个什么懒模样?”

有时还说,“觉多,没规矩,记性差,药草认不全,舞也学不会,字写的像狗爬,魏国话怎么都说不明白,总带中山口音,一开口不就得露了老底儿?主人要指望她,不如指望能一道雷下来把魏武卒全劈死。”

说来说去,总把她说得一文不值,“胆小如鼠,匕首握不住,暗器不敢扔,到了魏王父跟前还不得吓破了胆子?主人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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