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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作可惜,“无罚可惩,实在白费功夫。我便隔几日再来,届时你的方法不通,可不要又哭鼻子。”
可怜小公子,痛感神经连着眼部神经,板子挨上手,眼眶就红了。
明明是眼部有疾,却被当做是娇气。闻言,他硬憋着一泡男儿热泪,内心痛苦比了个——
想什么呢,当然是比小心心了!
学霸怎么会比中指呢!呵,他只会竖起两根中指,同拇指一起,并成满满的爱心。
Pei的一声,送给他亲爱的顾校长。
身心俱疲下了课,顾悄轻拈热辣红肿的掌心,无奈叹息,小公子这双手,可真是多灾多难。
被谢昭拘着养伤的那几日,重创的右手恢复得似乎也快些,大约是托了“良药”的福,丑陋的碎痂脱落,手心手背竟光滑如新。
想到那些药,顾劳斯脸上红晕,从眼眶蔓延至脖颈。
养病那些时日。
温暖昏黄的拔步床内,轻纱叠掩,影影绰绰,分不出白昼黑夜,说不尽的暧昧旖旎。
那人总是趁他熟睡,脚步轻盈,不带一丝声响,在他床前坐下。
如同丛林里最凶猛的豹,一举一动间,尽是优雅高贵。除了些许呼吸震颤,不会叫猎物知觉分毫。
他会轻轻掀开被角,捞出顾悄腹前老实交握的手,如老工匠对待最心爱的漆器,一点一点修复抹平那些丑陋的疮疤。
他极有耐心,几乎做到了神不知鬼不觉。
只是,凡事总有例外。
最后那两日,汤药中减了安神成分,硬痂又将落未落,痒得厉害,顾悄睡得没有往日深沉。
谢昭替他上药这事,不意外被他察觉了。
同是男人的手,谢昭的却仿佛带电。
顾悄闭着眼,竭力装睡,可脑子却不由自主顺着涂药的动线,翻涌着那手的模样。
共处几日,谢昭沉静执棋的手,谢昭笑谑端碗的手,谢昭不着痕迹摩挲玉佛的手……一帧帧画面闪过。
最终却定格在前世医院谢景行浅笑支颐的手上。
鼻息间似乎还残留着婺源的菜花香。
病房里,白炽灯长明。
几瓶消炎水下去,顾悄红疹总算消退,恢复了几分原本秾丽的样貌。
谢景行稍稍放心,这才敢留他一个人,起身去楼道尽头,替他打热水去了。
隔壁床,同是花粉过敏的小姑娘。
她笑盈盈盯着顾悄,低声问,“喂,那是你男朋友吧?”
见顾悄有几分尴尬,她略微收敛了一些,“我没有恶意,就是有点羡慕啦,这年头好男人都搅基去了,剩些歪瓜裂枣给我们。你看,我都住院三天了,我男朋友连个鬼影子都没见着。”
顾劳斯彼时还没下海,社死宅红着一张俏脸,否认三连,“不,没有,我们不是。”
那女生捂着嘴笑,“别逗了。你刚进来那天,疹子起了一头一脸,人又烧得迷糊,不停乱抓,你男朋友整夜没合眼,将你两只手牢牢握在手里,你就大方认了吧。”
顾悄缩了缩被子下的手,似乎还留有不属于自己的温度。突如其来的越界,令他慌乱无措,他听到自己胡乱敷衍了一句,“他……他是我哥哥,你不要乱说。”
小姑娘还想再推一把,就被打水回来的谢景行一个眼神杀,堵住了所有泛滥的“好心”。
学长只是不忍心逼得太急。
他有很多很多耐心,多到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妇人之仁。
家世甚好的贵公子,一双手常年抚琴执扇,骨节分明,修长莹润,丝毫不比手模逊色。
这时,却甘心就着医院最廉价的白色塑料盆,一点冷、一点热地耐心调试水温,尔后拧起粗糙毛巾,一板一眼道,“你才醒,不用费神理会他人,等你稳定了,咱们就回酒店。”
顾悄心中有鬼,红着脸避开谢景行的手,接过毛巾自行擦了脸和手。
他擦得很慢、很细致,直到心潮回落,他才故作无事,将已然凉透的毛巾递给谢景行,“真是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他心底还存着一点希冀。所以用这种蹩脚又别扭的礼貌和疏离,忐忑试探着谢景行反应。
可惜,他的学长不为所动。
青年淡然坐在家属椅上,正撑着下巴好整以暇望着他,即便几天没睡,依旧风华不减。
略微凌乱的头发,和下巴上泛青的胡茬,只给他平添了几分不羁和随性。
他眸中带笑,态度一如既往,亲近而不逾距,温柔而又克制。
“一会不见,我就从学长变成了哥哥?”
显然,他听到了女孩的话。
顾悄顿时泄了气,说不上是难过还是失落。
他难得鼓起勇气,拾起小小石子,扔向心中神祇的海域。
可惜小石头一路沉沦海底,没有激起一点波澜。
一个自以为是,扮着情圣,满心为他好,却直直把人往外推;一个自卑怯懦,如小鹿趟水过河,失脚踩空一次,能缩头躲避一辈子。
这般拉扯,看得隔壁床小姑娘直摇头。
委屈她实在怵谢景行,否则无论如何得跳出去给二位神仙指条明路。
时空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