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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觉得十二万分的羞耻,红着脸小声辩解,“不是,顾小夫子在教我们认字背书。我们不是瞎胡闹。”

老头儿看着孙子被卖了还帮人数钱的傻样,痛心疾首拍大腿,“我的亲祖宗欸,好麦苗活活让野猪糟践了哦!”

汪铭大半生没听过这么乡野的吐槽,呛得连咳数声。

一众人这才注意到,学生里还夹着个白胡子。

那老人家瞪大了眼,“老哥,你这把年纪……”

汪铭老脸一红,强作镇定,“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说着觉得不对,对面是个庄稼汉,于是话风一转,“咳,活到老,学到老嘛。”

“老哥有志气,那80岁高中的人,也不是没有。”老头敷衍完,扭头一巴掌拍向大孙子,虎着脸低声训他,“看到了吧,少壮不努力,老了更没出息,还不如我能种两亩地!”

汪·没出息·铭:我耳朵还没背,真当我听不见吗!

这一插科,倒是叫群情不那么激愤了。

老头望着领头的汉子,“周五啊,咱们加起来这么大把年纪,为难一个小孩,说出去也丢人,还是等老执塾来,再做定夺吧。”

周五大刀阔斧,往儿子周小田小条板凳边上一个大屁股墩下去,差点没给另一头的俩小鸡仔翘飞起来。他黑着脸赶忙站起扶稳小的,恼羞成怒,“丢人?我都被人塞棺材板里了,还怕丢人?”

赵大爷赶紧摇手,“可不兴瞎说,我还被诬陷偷人二文钱呢。”他说着来气,又一巴掌拍向大孙子,“赵蛋蛋,你就由着顾二毛编排你爷爷是吧?邻里邻居的,叫我这老脸哪里搁!”

顾大娘抱着胸,“那可真不好说,童言无忌,虽然书没正经念,但指不定歪打正着,我去年夏天可确实是在你家门口丢了二文钱!”

顾劳斯头大,不得不打个圆场,“各位叔伯大娘,这怕是个误会。昨日学里教百家姓,文辞拗口,他们记不住,我这才用关联记忆法,教他们编成故事方便记诵,小孩子们哪有什么坏心思?不过凑巧,那句周吴郑王,是口天吴,不是五哈。”

“闭嘴,你还不一样是个小孩子!”

顾悄:……

几人气势汹汹吵吵嚷嚷,一时鸡毛蒜皮地互相揭短,一时又矛头直对申讨顾悄。直把小孩子们闹得不行,胆小的几个噙着眼泪要哭不敢哭,顾云庭还算机灵,偷偷摸出去搬执塾救场,剩下几个胆子大点的,站起来护着顾悄。

顾影停小手往桌上一拍,“你们不要在介尼闹,我们喜欢顾小夫子教我们!”

他同桌跟着站起来,小公鸡一样,“小夫子很厉害的,上舍都比不过他,才不是草包纨固!”

连顾二毛几个,都急得晃着家长衣摆,叫他们不要再闹。

奈何七八岁的小孩子,在大人眼里从来没有发言权,几人冷哼一声权当听不见,顾大娘还对着二毛上了热暴力。

妇人一把薅住胳膊肘往外拐的小兔崽子,扒了裤子往腿上一掼。

厚实的大巴掌甩在小朋友白花花的屁股蛋子上,发出啪啪巨响。

一时间,打人的骂骂咧咧,挨打的哇哇大叫,围观的安静如鸡,瑟瑟发抖。

顾悄实在忍不住了。

他抄起戒尺哐当一声砸上桌,冷声呵斥道,“我看谁敢在我堂上放肆!顾氏族学可不是菜市场,容得你们在这里胡搅蛮缠。今日悄把话撂在这,我是执塾亲点来替秦老夫子看堂的,是不是纨绔,又是不是不学无术,自有执塾把关,可由不得你们说三道四。如果你们不信执塾眼光,大可以带上孩子立马就走,我绝不拦着。”

“这把戒尺在手,就等于秦老夫子全权将外舍诸事交托于我。”顾悄冷哼一声,“处置三个学生的权利,我还是有的。”

这话说得就很重了。

哪怕换成上舍童生,恐怕也没哪个有胆子放这等狠话。

周五和赵大爷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如何接话。

这草包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明明他们是来撵人的,一出闹下来,好夫子没换成,他们差点要拎着儿子被扫地出门。

顾大娘炒臀尖的手停在半空,一个愣神便叫泥鳅般的顾二毛溜了开来。

小娃娃顾不得拎裤子,一路拖拖沓沓躲到了顾悄身后。

他扯着顾悄衣摆,探出半个头,哭唧唧道,“我才不走!阿娘要走你自己走!”

其他小孩子有样学样纷纷跑过去,一个拽着一个,阵型像极了老母鸡带着一群小鸡仔。

只是有只小鸡仔显然怪为难的,“喂,顾二毛你把裤子拉起来行不行,我不想扯你屁股蛋子!”

前排顾劳斯差一点就破了功。

顾大娘见到儿子那蠢样,实在是老脸无光,差点没跟他断绝母子关系。

她一时拿兔崽子没法,只得一拍大腿坐地上开始哭,“这可怎么是好啊,我好好的儿子被带得六亲不认,这纨绔好大的权势,叫我冤都没处伸去啊——”

汪铭看了老半天热闹,精瘦的老大人也不是很要脸,他忍不住插一脚,凑到顾悄身边,趁火打劫,“小夫子,老朽若将这一出原原本本向知府参上一本,都不需添油加醋,你这休宁塾学教化,可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