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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他轻轻拂袖,一边往天字号房里去,一边轻描淡丢下一句,“顾悄,你识趣,妹子才能长命百岁,懂吗?”
哦。我不识趣,你还想家暴我不成?
顾悄臊着脸,冷漠地想。
他十分疑惑,谢狗究竟去哪进修了?
士别三日,竟已下流到没眼看。
客栈这几出,红脸黑脸的也没白唱。
第二天整个府城都知道,南直隶提学御史来了,扬言院试要给徽州府剃头,头一个剃的,就是知府亲保的刺头顾悄。
当然,顾家小儿子不自量力,妄图挑衅谢阎王,差点被他当场捏死,这八卦更劲爆。
谢家同顾氏,已经不是简单的不合,而是势同水火。
生死关头,顾家小纨绔踢到铁板,吓得屁滚尿流,为求阎王不杀,如何哭着讨饶更是被众人传出不下十个版本。
其中,青楼楚馆还演出一个风月版,属实令人震惊。
屁滚尿流?哭着讨饶?
听着正经八卦、走在开班路上的顾悄:我不要面子的吗?
但他腾不出手找谢大人算账,十来天的基层教师集训班紧锣密鼓,开课在即。
培训地点,在同悦楼不远处的一间私家宅院。
前后五进,百来间房,供应场地的冤大头自然又是黄五。
顾劳斯美其名曰空着也是浪费,不如做个全封闭式培训基地,盘活资源捞一笔是一笔。
基地捞的第一单,开门红讹的就是吴遇。
毕竟吴知府想打翻身仗,就必须理顺底层逻辑。否则,他在上头纠学风,下面社学还在源源不断生产书呆子,纵使他有泼天才能,也回天乏术。
大胆启用顾悄的一整套新玩意儿,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迅速打破旧例、寻求革新。
这次的培训对象——各处乡里的社师,也很有些讲头。
大宁太.祖穷苦出身,崇尚周制,十分向往昔日“家有塾,党有庠”、“教化行、风俗美”的时代,因而在全国范围内大推社学制度。
乡里五十户结为一社,请一个通晓文理的人当老师,农闲时借寺庙、宗祠、稻场等地做学舍开班授课,教启蒙、教经义,也教大宁律法。
这些临聘的杂牌军,就是社师。
他们没有编制,领不到薪水,束脩全靠乡里一家一户凑份子,文化水平也参差不齐。
富庶些的地方,能重金请到落魄童生、秀才;偏远苦穷之地,压根找不到像样的读书人,乡里为了完成上级任务,但凡识得几个字,通通都被拉去充社师。
顾悄推开门,顿觉亚历山大。
入目一屋子花白胡子老头,齐刷刷搭着眼皮念念有词。
这就好比一百多个秦老夫子影分身开大会。
顾劳斯耳边甚至响起那循环往复、日日不息的“三百千千”。
关键是,一台复读机势单力薄杀伤力有限,一百多台一起轰鸣,实在要人老命。
电光火石间,顾劳斯终于悟了。
难怪汪铭能忽悠成功,叫吴书记在财政资金极度紧张的情况下,还是毅然拨了两大笔钱,一笔买教材,一笔搞培训。
他天真地以为,是他捡了大漏,现在才明白,他果然还是太年轻!
就这阵仗,他和吴遇,谁讹谁还真不一定!
这班老学生,不仅难教,心气还高,既看不起女夫子,也瞧不上毛头小子。
还没开课,个个就吹胡子瞪眼,开始耍社师威风。
这个老头怒斥,“去去去,小孩子瞎凑什么热闹!”
那个老头虎脸,“哪家女子,这般不懂规矩,也敢往学里跑?”
还有老头不住向外张望,“给我们授课的是府学哪个大儒?还是府衙哪位大人?还不快快请他们上来!”
饶是璎珞一贯沉稳,也被阵阵厉色呵斥,惊出满头冷汗,不自觉向后退了一步。
这还了得!顾劳斯抄起戒尺,哐哐一顿敲。
好不容易压下老年躁动,他阴恻恻警告:“诸位想必是忘了,是谁叫你们坐在此处的吧?”
老头们你望我,我望你,向着东边府治方向拱手,冷哼出声,“自然是吴知府吴大人,是汪教授汪大人。”
顾悄点头,“既然知道,那我也自我介绍下。我叫顾悄,是这所继续教育学院的院长,这位女夫子叫璎珞,受二位大人所托,将是你们这期社师集训课的主讲。”
这话不亚于捅了马蜂窝。
一个老头愤而起立,“小儿无状,拿我等开涮,岂有此理!”
另个老头啐了一口,“女娃不知廉耻,简直有污这讲堂!”
在老头们彻底暴动前,顾劳斯扯着嗓子,吼了一通叫他们屁都不敢再放的话。
“我爹是南直隶户部尚书顾准,我妹夫是锦衣卫北镇抚司指挥使。
我这人没什么本事,单会仗势欺人。
开这个班,也没什么别的意思,就是找吴知府打秋风、弄点小钱。
你们要是聪明,就不要惹事,若是有人敢坏我财路,我定叫他吃不了兜着走。”
老头们闻言,立马缩脖子安静装白毛老鹌鹑。
顾劳斯见状,嘿嘿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