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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指尖习琴书留下的薄茧。

“伯鱼,欢场徒有样貌何难?当如玉奴这般,出身显族,秀外慧中,才最堪赏玩。你那雏儿,可曾轻裘肥马、养尊处优,见惯世间极致繁华?可曾师从名家,落笔见山川树石,拨弦是高山流水?”

“玩还是你会玩。”陆鲲只得讪笑,“哈哈哈,是愚兄浅薄了。”

书画琴艺,正是顾三拿得出手的才学!

听到这里,再不知几人口中的小纨绔是自家兄弟,原疏就是真棒槌!

他强忍着怒火,差点没掰断花窗的木楞条。

几旬酒后,夜色渐深,陆沈二人各自离席。

方白鹿愈加放肆,他动作凶悍,将玉奴压着榻上调弄,惹得小倡泣涕不止,喘息着告饶,“爷,您疼惜疼惜奴。”

直到人眼圈泛红,无声落泪,他才酣畅收兵。

云收雨歇,他又病态地去舔小倡腮边泪痕,缱绻亲吻他泛红的眼眶,还痴迷低喃,“对,就是这样哭出来……你一哭,就是要我剜心,我也能随你。”

听到这里,原疏终于忍无可忍。

他翻窗跃进室内,趁着他病要他狗命,狠狠搞了一波突袭,暴捶了方禽兽一顿。

互殴完,二人默契地绝口不提这阴私。

方白鹿害怕原疏去顾家告发,原疏也怕这事挑到明面,毁了兄弟本就岌岌可危的清誉。

由此,二人闷头拉开了暗中长久的较量。

这事最大的恶果,就是原疏开罪了知州公子却死活不愿服软,叫顾悦大为不满,自此再不为原氏姊弟提供任何庇护。

以卵击石,原疏却并不后悔。

那时他只想利用顾悄图个安身,都能尽力护他不入泥淖,此时他已经视顾悄作兄弟,又怎么会放任闲杂人等肆意诋毁。

只是成也萧何败萧何。

也怪他将顾三保护得太好,以至于原身对“断袖”污名一无所知。一朝换成穿越而来,除了谢大人看谁都是兄弟的顾劳斯,就更不会放在心上。

瞅着左脸写着“我不李姐”、右脸写着“你无理取闹”的顾劳斯,原疏气得肝疼。

而那长嘴书生,也不是好惹的。

他半点不挣扎,反倒就着原疏动作,挺着胸膛一个劲往他身前挑衅,“怎么?想打架?总归都是要落榜的,不如咱们就来切磋一二,也好泄泄我这满腔郁气!”

这话顿时引起他人共鸣。

本就不富裕的家庭……哦不,本就不容乐观的考场氛围,愈发雪上加霜。

有几个考生竟放下矜持,坐地大哭起来。

左边数起第一位,一边哭一边呜咽,“我与同乡一同赶考,说好的一个都不能少……”

黄五点点头,“这下多好,确实全都落榜一个没跑。”

书生一口老血梗在喉头。

左边数起第二位,捧着袖子掩面,哭得肝肠寸断。

“想我一县案首,今日铩羽于此,如何面对江东父老?”

黄五煞有介事,“父老答曰,有劳挂怀,阁下你谁?”

那书生嚎啕咯痰,戛然而止。

第三位见识过胖子毒舌,抹泪怒斥,“区区商籍,你懂什么是科举吗?还不给我闭嘴!”

尔后红着眼圈大搞战前煽动,“昨夜无故落榜的同窗们在这打了一架,今日我们唯有再战,才能叫头顶的恶势力看清,咱们徽州府绝无懦夫!”

“拿下考场,赶走狼豺,夺回公道。”

“夺回公道!”

……

不消一会,“断袖”的小小争执,就淹没在罢考鸣冤的群情激奋中。

那嘲弄顾悄有不良嗜好的书生,也早已忘了同原疏的不愉快,激动地满脸通红,含着泪投入申讨大军。

昨夜混战,顾悄略有耳闻。

就发生在吴遇贿赂上官散席后不久。

因考生骤减,衙役只得连夜重置考场,往外撤多余的桌子条凳。

这头灯火通明,忙得热火朝天,那头吃瓜挤断腿的近百淘汰选手,漫漫长夜,无心睡眠,喝完失意酒,也不知谁带的头,一个两个的,散聚在考场外,咬着帕子公鸭子呜咽,嘎嘎声惊起数只林枭。

有几个酒胆怂壮的,热意上头,忽的就撸起袖子不让杂役撤案。

好似桌椅还在,明日他就还有一线生机。

宵禁的梆子打响,青年们依旧不愿离去。

天空还应景地飘起苦雨,似乎老天都在替他们叫屈,引得他们更加悲壮慷慨。

他们高唱着“大风起兮云飞扬”,撸着袖子把衙役搬出来的桌凳又塞了回去……

一来二去之下,也不知道谁的手先不听劝,动了起来。

等到苏训并吴遇闻讯赶到,书生与杂役早已打成一团。

二人对视一眼,不需多言,就知道这起科场暴.动,应对不好二人都得倒霉。

原先苏训倒也不怕倒霉,反正主子时日无多,多拉一个垫背的他也不亏。

可这会,苏大人才得了线索,死了血亏,自然不乐意了。

于是乎,他再不拖吴知府后腿,颇为不要脸道,“吴大人高义,这些学生有劳了。”

吴遇咬牙,没见过三十岁就如此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