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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点名的各位,垂头讷讷一脸小心,内心却十分澎湃。

前前任吏部尚书张大人眼冒金光:这票价,值当!

老工部李尚书袖口下搓着老手,你以为他心惊胆战?不,他激动地能钻木生火:自打今上迁都,应天府多久没有如此热闹了?

知道的无不叹息这死寂沉沉的官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几个早已入土为安。

斗了半生的老家伙,那里受得住这冷落!

他们面上死寂,心中无不痛心疾首:官场不见勾心斗角,还不如一片荒坟!坟场尚能闹鬼,这南直隶六部鬼都不来!

好不容易老顾前来整顿官场,这阔别多年的机锋和博弈,叫贵宾席老大人们如何不心潮起伏?

张老大人甚至抹了把眼角泪,用眼神鼓励老顾:嘿,老伙计,可劲儿狂飙。

顾准老脸一僵,止住话头。

就听泰王一茬未平一茬又起,他在顾准左右相看,不解问道,“大人嫡子大婚,怎么不见顾冶顾大人来贺?都是一家人,如此避嫌反倒刻意了。”

得,这是引火两个顾私下里沆瀣一气,坑他救命米粮。

顾大人也不是吃素的主,“哼,那莽夫下官不屑见他。”

这时韦岑扯着顾云斐出列拱手,“回禀王爷,不是顾大人不来,而是前不久新安江上有异动,大人急着回京面圣,往来不及,只好令我带着顾家小子前来,沾点喜气。”

什么异动,泰王心知肚明。

这威胁成功叫他嘴角的笑冷了下来,他盯着这小小户部员外郎,“南直隶户部倒是上下一心,原来顾氏两支阋墙,是演给我们外人看的。”

顾冶这支同顾准这支,早已出了五服,一脉干的是水利工程,一脉打的是算盘珠子,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只在许多年前,顾冶同韦家治淮时,曾被顾准卡过预算,朝堂上顾准以一敌二,与工部韦侍郎并顾冶吵得不可开交,一度撸袖子要干起来。

顾准不喜顾冶有勇无谋,时常被地方官员昧钱,顾冶瞧不惯顾准惺惺作态满腹黑水。

如果这是阋墙,那还真不是演的。

顾准一脸无语,“王爷可真爱说笑,我同他和不和不重要,重要的是顾总督耿直,不知什么异动,能劳他连夜赴京面圣?”

泰王攥紧了拳头,被卡住七寸,终是服了软,“顾大人,本王来是道喜的。”

顾准一拍脑袋,“嗐,下官怠慢。”说着他看了眼天色,“正当吉时,还请王爷上坐观礼。”

泰王却无视顾大人口中上坐,目光一扫,就在亲眷一桌捡了一位落座。

左边赫然是顾二,右边恰恰好是顾三。

问为什么顾劳斯不跟二哥挨着坐,因为中间原本卡着个bug黄五,谁知那厮还没蹲一会,就不知游荡到那一桌交际去了。

泰王丝毫不管自己这一屁股惊掉了多少下巴,兀自撑着下巴不容置喙道,“本王体恤下情,与亲眷一桌才能与臣同乐,不是吗?”

顾劳斯:假侄孙见真皇叔公,乐你个球。

才按下一个泰王,门外又一阵喧哗,一阵急促的马嘶声后,小厮颤巍巍的唱宾声再响,“京城来使,锦衣卫指挥使徐大人到——吏部侍郎谢大人到——”

好家伙,徐乔跟顾家是死敌,自是不必多说。

谢长林被顾劳斯坑进号子至今生死未卜,又下来一个谢道济。

教牛马,想必这就是马了。

贵宾腿长,可怜唱宾小厮追着贵客边跑边喘,话音才落,徐乔就一马当先,满脸肃杀地逼到了近前。谢道济落后一步,率锦衣卫数人紧随其后。

“顾大人,祭酒今日这堂,怕不是要容后再拜了。”

徐乔五十来岁,一张脸泯然众人,只一双眼如秃鹫般阴鸷。

“臣奉天命,代谢大人行监察之职。”他抱着绣春刀,神情里有着些许亢奋。

这句话可解读得地方太多了。

原本监察赈灾一事的是谢昭,但京中太子案显然更重要。毒源已有,太子解毒有望,那么,又是什么绊住了北司的脚步?

要知道秦昀秦大理寺卿才锤定徐乔徇私滥杀以泄私恨的恶行,神宗却偏偏将他派到顾家来,明晃晃就是想借私怨,叫徐乔从严办了顾准的意思。

徐乔生杀大权在握多年,难免眼高于顶。

他环顾全场,全然不理其中泰王,语带惊雷道,“顾大人,南直隶运往北地的赈灾粮出了大纰漏,不止叫河南、山东复耕颗粒无收,各地民不聊生,更是惹得多处流民暴动,袭击军仓,你可知罪?”

这抄家拿人的架势,叫现场喜乐戛然而止。

顾准也绝,众目睽睽之下,他老泪纵横,一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怼得徐乔差点破功。

第110章

“欲加之罪?”徐乔冷笑, “顾尚书,难道外头民愤是作假?三省巡抚联名弹劾是作假?”

谢道济生就一张道貌昂然脸,此时亦是一脸痛心疾首。

“我与徐指挥使奉旨南下, 一路所见历历在目。河南赈灾粥棚半桶米兑半桶沙, 山东万亩良田稗盛苗稀, 南直隶百姓面有饥色, 口中唾骂官商狼狈为奸, 而你顾府却在大肆操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