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也睡不着。
擦个药,又折腾出一身热汗。
屋里实在闷不下去,他只好岔着腿扶着墙,摸到旅店中庭桂花树下。
夜凉如水琉璃滑,自起开窗放月归。
这情景,说纳凉也行。说睹月思人也可。
怎么定性,主要看是谁在看。
苏朗守在一边,自然知道他是腿疼得厉害。
出恭的小猪撞见,只觉长夜漫漫,无心睡眠,叔公很有夜钓的嫌疑。
于是他恭也不出了,掉头回房,紧迫盯鱼。
而汪老大人赶来,看到的又是另一番含义。
小老头穷追猛赶老骨头差点颠散,一个照面对上的,就是顾劳斯高深莫测的脸。
月正光明,天阶若水。
少年闲庭静坐,运筹帷幄。
端的是一副请君入瓮的架势。
他不由绷紧老脸,暗叹长江后浪推前浪,果然后生可谓。
“看样子,小夫子料定老学生要来,早已等候多时。”
这还真不是……
顾劳斯有些许汗颜。
他瞅瞅苏朗手中蒲扇,又瞅瞅一身短打的自己,咳了咳到底没好意思说出真相。
“老大人气势汹汹而来,是准备暴力拿人?”
顾悄瞅着他身后几个“孔武有力”的粗使婆子,额角跳了跳。
该说不说,这阵仗真要来全武行,苏朗大约是……真招架不住。
汪铭听出他语气不善,但也无可奈何。
“小女……我那孙女幼年失怙,确有疯癫之症,若能带,何用拿?”
顾悄也不与他强辩,只一句话四两拨千斤。
“既有疯症,更不能忌病讳医,顾家别的不行,大夫倒还拿得出手。不如就请汪姑娘与我同行,届时好请林大夫替她诊上一诊,早治早好,莫要误了姑娘前程。”
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