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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名江湖客打扮的男子边喝酒边谈著闲话,内容自然不离江湖纷争。刚说话的是坐在左手边的白胖男子。

另一人留著一部长须,年纪似乎更长一些:“怎麽没听说?江湖上纷纷扬扬都传遍了。”

“哎,这已是第四宗了。不过半年时间,先是荥阳青帮,接著是四威镖局和圣火教,如今又轮到了黑水门,哪一个都是响当当的门派。老哥,你说这几宗案子可有什麽关联之处?”

长须人沈吟道:“说起来,凶手的手法倒是有些相似,都是先灭门再放火。可这几家分落在四处,平时各行各的事,素无瓜葛,我还真看不出什麽关联。”

白胖男子冷笑道;“看似不相关,可他们私下里做过什麽事,得罪过什麽人,只有他们自己清楚。哎!现在江湖上人人自危,生怕哪一天灭顶之灾从天而降!”

长须人不住摇头:“武林这些年可著实晦气!大灾小灾不断。就说中原武林三大家,昔日何等辉煌,现今如何?昊天门自不用说,才几年时间连降龙堡也完了!前些日子‘断肠剑’赵老哥从那里回来,据说杂草都长到一人多高。现在就只剩下凤凰山庄屹立不倒,不过看这情形也快了。”

他们只顾高谈阔论,却没想到惊动了别人。一个青年来到这两人桌前,拱手道:“二位兄台有礼,小弟有一事不明,想向二位请教。”

两人都吃了一惊,只见他二十七八岁年纪,一袭宝蓝色衣衫,身材颀长,面貌俊雅,神态间自然透出一派清华高贵之气。不由问道:“咱们认识?”

青年笑了笑:“四海之内皆兄弟,今日相见,也算有缘,不如就由小弟来做个东,大家畅饮一番。”扬声道,“小二,这两位客人的饭钱算在我的账上,另外再添几个菜,一壶好酒。无伤,你也来吧。”後面一句话,却是对他原来那张桌上的同伴说的。

他抽了张椅子,扶了同伴坐下,自己也坐下来,俨然主人公一般,瞬间主导了局势。

两名江湖人为他气势所慑,忙拱手道:“不知阁下要问什麽,我兄弟不过是无名小卒,所知实在有限。”

“鄙姓萧,这位朋友姓……吴,想向二位兄台打听降龙堡的事。”

长须人是老江湖,向来以精细见称,见这青年温文尔雅,而他的同伴年纪似乎稍长一些,身形极为消瘦,温和恬静的脸上有著不正常的苍白,显然是有病在身。这样的两个人,实在与刀口上舔血的江湖沾不上边,问起降龙堡,就有些诡异了。

看出他的疑惑,青年微微一笑:“实不相瞒,我二人不是武林中人,只因常在降龙堡一带走生意,才对那里格外关注。这一年多,我这朋友生了一场大病,生意也就断了,我们此次出门,是想看看那边的行情,但不知降龙堡发生了什麽事?”

白胖男子是个口快之人,一听这话,连忙挥手:“我劝二位还是回去吧。降龙堡早就败了!死的死,跑的跑,人都光了。”

此言一出,那青年脸色惨变,失声道:“什麽会?他们……”

一只修长苍白的手伸过来按住他的手,却是青年的同伴示意他冷静,消瘦男子代为解释:“我兄弟最大的客源就是降龙堡,听到这个消息实在震惊,二位勿怪。但不知降龙堡发生了什麽事,败落得如此之快?”

他语气轻柔平淡,听起来让人感到说不出的舒服,白胖男子道:“说来话长。总之是降龙堡家门不幸,出了个禽兽不如的逆子!两位有所不知,降龙堡的老堡主早在一年前他的大寿前期就被人害死了!”

消瘦男子轻轻“啊”了一声,倒不怎麽吃惊,只问:“凶手是什麽人?”

“本来大家都说凶手是凌烈。你们可能不知道,这凌烈就当年大名鼎鼎的昊天门的唯一传人。当时缉拿凌烈的武林贴传遍了江湖,人人都骂这小子忘恩负义。哪知事情到後来,峰回路转,出人意料。你猜怎样?这凌公子是被嫁祸的,真正的凶手居然是降龙堡的大公子任自在!”

消瘦男子双眸微启,似有所动,却仍淡淡的问道:“这倒奇了,既然认定是凌烈,大家又如何知道凶手令有其人?”

“这事还真多亏了凤凰山庄的聂庄主!这位聂庄主跟任老堡主的关系最为要好,老堡主被害时,他在降龙堡做客。他老人家心思缜密,任自在骗得天下人,却骗不了他。当时他就觉得任老堡主的死因离奇,一直暗中探访,终於发现了任自在的诡计!

“他知道任自在正四处捉拿凌公子灭口,便带人赶去搭救。可惜晚了一步,虽然救出了凌烈,降龙堡的二公子任逍遥却被他那无情无义的兄长害死了!那位二公子可是位出类拔萃的人物,英年早逝,令人惋惜!任自在弑父杀弟的罪行大昭於天下,武林群起而攻之,最终不得已自刎谢罪。他一死,降龙堡群龙无首,自然风流云散!”

原来如此!

消瘦男子和那青年对望一眼,两人表情都十分复杂,有几分惊奇、几分惋惜、几分黯然,也有几分怅然若失。

那青年默默的低下了头,轻声道:“什麽都不剩了吗?”

“我们适才还说,连那里面的杂草都长的一人多高了,哎,败了!”

那青年沈默了一会儿,忽然自顾自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