饱了吃,饿了睡。
凉水不医肚饿的罗学云只能咬着牙扛过一夜。
早饭是杂粮饼子配红薯稀饭,好歹有点干的,混个半饱。
吃过饭就要干活。
现下已经备耕的时节,冬小麦要追肥浇水,油菜花要通沟防水,还要注意病虫害。
地里的事忙完,早稻就该准备育秧整田,到农历三四月份地忙小高潮,八九月份田忙小高潮,中间时日也要看水防涝、拔草防病虫。
上罗坡的蓄水大塘位于中高位置,坡上的地要浇水,只能肩挑手提,同样施的农家肥也要从家门口不远的沤粪池担来。
罗学云实二十岁的年纪,身高有一米七五向上,可是枯瘦的很,胸腹间几乎能摸到肋骨,不过干起活却很有力,挑起担子很凶猛。
这是一种病态的透支和消耗,罗学云心里微微叹气。
趁干活的功夫,罗学云多次尝试聚灵气真液浇灌蔬菜,确定其有很明显的稳固种子、促进生长、增加口感等作用,不过要达到肉眼可见的生长速度,需要的聚灵液数量庞大,却非他手掐聚灵的速度能够供应得上的。
同时他也发现副作用。
屡次空腹修行的罗学云愈发显得枯瘦,苍白的嘴唇显得有些病态,某天早晨起床,罗学雷看到他的脸色吓了一大跳,还以为自家二哥饿死在床上。
“二哥,你可别生了心病,要不到山下的田就算了,咱俩兄弟一起在山上盖屋,娶媳妇生娃也自在的很。”
罗学云起初还不以为意,接了一盆水后,观水自照,也被吓了一跳,脸颊消瘦有一种活死人的感觉。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拖了。
“大、娘,我有话要说。”
目送罗学风端着饭菜回屋,罗学云果断张口。
罗老娘却担心地道:“乖儿,你是不是不舒服,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去看大队找先生看看。”
“这是小事,我现在要说的是大事。”
罗老爹筷子一甩:“我听听你有啥屁要放。”
幺妹罗霞睁大眼睛:“二哥,你又要跟俺大吵嘴吗?”
罗学云淡淡一笑,望着自己的兄弟姐妹们紧张的眼神,说道:“大队搞大包干,咱们也得搞小包干,现在老大虽然还没搬走,但分田分地,实际上已经分家,老三还小就不说多的,我年纪也到了,干脆把属于我的那份地先分给我,我自个种起。
大队分给咱家的地,这几天我也都看了,田我不要,就坡上的地按份给我分八斗。”
场面一时冷场,众人陷入沉寂竟然没有人先开口。
罗学雷问道:“二哥你这是啥意思,地分给你,你种的过来吗?家里的田你也不想种了吗?”
罗学云道:“不过八斗地,我伺候的过来,家里的田农忙的时候我该干还是干。”
“那你为啥要分地,不还都是一种吗,还费更多劲。”
罗老爹冷笑道:“苕孩哪有你二哥有心眼,他想要的不是地,是种地的收成不想给家里。”
他看向罗学云,也不发怒,只是冷冷道:“泡子子孩,膀子硬了就不想认家,我告诉你,只要这个家还是老子做主,你这个打算就是做白日梦。
吃我的,喝我的,穿我的,还想要我的地,哼!”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 。请牢记。 罗学云嘿嘿笑道:“咱大哥一家不是吃你的喝你的,那又凭什么田地给他,还要帮他盖两个屋,他娶个媳妇生个孙子还把咱整个家都制住了?”
“你!”
大姐见老娘不发一语,怕爹和二弟再吵起来,连忙劝道:“老二,你年纪还轻,种田的事没俺爹懂的多,一个人搞不赢的,等娶了媳妇两个人一起忙也不晚,别老惹俺大生气。
再说俺哥现在住家里不还是因为恒恒还小,照顾不过来,就吃点东西一家人算那么清楚作甚。”
罗学云正要说什么,门口忽然进来一人影,鬼鬼祟祟地就扑进来。
“老罗、容姐在吃饭呢。”
“刚吃罢,枝儿把菜热热,她婶子再吃一点。”
大姐作势欲动,王媒婆连忙摆手,说道:“不用了,我说句话就走。”
罗老娘给王六婶搬来椅子,她刚坐下就弹起,好似被烫到屁股似的。
“老乔家改口了,说她家妮儿和树叶的婚事要成,得叶儿去做倒插门。”
王媒婆跟上刑似的,硬着头皮把话说完。
桌边众人齐齐色变,大姐几个全都看向老神在在的罗学云,他起初还不以为意,看大家都在瞅自己,他方才醒悟,好像树根、树枝、树花、树叶……
轮到自己的小名是树叶。
听到这话,罗老爹也坐不住:“说好好的,为什么突然反悔,都打算秋里过节送礼了。”
他说完这话,突然觉得这句话有点似曾相识,忍不住狠狠刮了罗学云一眼。
王媒婆支支吾吾道:“老乔心疼女儿吧,要是你们不同意就算了,反正还没下聘礼。”
“什么叫还没下聘礼,去年搞一整年,老二送了多少东西,他乔园六个女儿,个个急着嫁,还说心疼,糊弄鬼呢。”
罗老爹怒不可遏,谁都知道乔园家里穷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