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应该接得差不多了。
沈昭昭翻身起床,拧紧水龙头。
踱到大缸旁,见水已经全没了,沈昭昭不由松了口气,看来水都送到了。
站一旁,沈昭昭长舒一口气,可还是觉得有点说不出的不对劲。
打醒来后,心虽然不像梦里那样揪着。
但即便是放松了,依旧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忧虑缠在心头。
总感觉自己做了个特离奇的梦。
那梦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绞尽脑汁回想,片段像电影一样在脑海里闪。
江玄一身伤,躺在一块血红绣着金鸟图案的大地毯上。
自己怎么也靠近不了,无论怎么喊江玄,他都没反应。
想到这儿,沈昭昭心口又是一阵紧。
想起上次江玄带伤过来。
虽说已把他送去医院,医生也确认能出院了。
自己还不放心,给江玄备了不少药。
但这段时间,江玄也没提恢复得咋样。
自己也没亲眼见过。
这梦让沈昭昭一时忧心忡忡。
金主爸爸可得活很久很久啊!
沈昭昭暗想,先把贴着玉佩的纸放边上,另抽了张新纸,写道:
【江玄:自上次分别已数日,你伤口可否愈合?梦中见你遍体鳞伤,心中极不安,故书此信,若安好,请速回复。如有所需,亦请即时言明,切莫一人扛。——小白】
信发出去了,沈昭昭只觉全身被汗浸得黏糊糊,难受得很。
与其干等着,不如先处理急事儿。
就算江玄那儿情况不好,但是着急也没用。
虽然自己贪财,但对自己顶头上司的态度确实不够好。
沈昭昭开了空调,凉爽的风拂过,倍感舒坦。
脱掉大T恤,冲进浴室里。
最后那点水从铜锅里用瓢舀了出来。
江玄环视着祭祀台周遭,连外头都不放过,无论是大桶小桶,还是家中各式各样的盆,乃至百姓家中缸、杯、碟、碗,全都被盛满了水。
他不由自主地踱步至铜鼎正面,领着众人再次深深跪拜下去。
遵照江玄的指令,众人将预留浇灌田地的水统一安置在神殿内妥善保管。
夜幕已深,余下的人也该歇息了。
自从父王未留遗命便撒手人寰,这世道便乱了套。
望着下方人们有序搬运水桶的情景,
江玄又忆起连年的严重旱灾,饿殍遍野,死伤无数。
自己不知何德何能,竟能有幸得上天垂怜,天降神人,于危难之际救自己于水火。
念及此,江玄心中感慨万千,走向铜鼎边,却发现刚才还空无一物的底部,此刻静静躺着张纸。
他连忙弯腰将纸拾起,心中焦急,也不知是仙子何时留下的神谕。
江玄心存疑惑,初次显现神迹时,物品分明是自半空落入铜鼎,怎如今却出现在底部?
万一因此错过指示,得罪了仙子,后果不堪设想。
但既是神迹,当初半空降落,许是只为启示自己。
铜鼎内将会出现仙子所赐之物罢了。
江玄边想边走至神殿油灯下,展纸细读。
只是字迹细若蚊足,阅读颇为费劲。
好在江玄目力过人,即使暗夜中亦能清晰捕捉敌人动态,这等小字自然不在话下。
匆匆阅毕,江玄心间涌起一阵微妙的触动,绞尽脑汁回想,这感觉竟似多年前系上母亲亲手绣制腰带时的喜悦。
不过这感受又有所不同,因心跳异常剧烈。
索性,他在神殿内坐下,蘸墨欲回复沈昭昭。
然而刚落笔两字,便觉言不尽意。
换纸重来,仍旧不满,生怕自己的回复不能恰当表达感激之情,又恐哪句话不慎惹仙子忧虑。
区区凡人,惊扰仙子清宁,实乃大不敬。
一连废弃好几张纸,江玄放下笔,轻叹一声。
忽忆起自己曾坠入铜鼎,旋即睁眼便至仙界。
后来,又经由大缸重返人间。
若能让仙女亲眼一见,岂非胜过千言万语?
心意已决,见祭坛无人留意,他再次登台。
夜色掩映下,一袭黑底红蔓纹袍的江玄,身影没入铜鼎。
再次睁眼,他伸手触摸,感受到的是冰凉细腻,非铜器所能给予。
显然,自己已顺利到达仙子身旁。
家中无人,沈昭昭换洗衣物及日常用品散落床上,并未带入浴室内。
此时,沈昭昭沐浴正欢,浑身湿漉漉地走出浴室。
骤然遭遇冷空气,她忍不住仰头长啸:“真舒坦!”
江玄猛然起身,脱口而出:“沈姑娘!我……”
这一嗓子一出,沈昭昭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冻成了冰疙瘩,脑袋不由自主地转向了声音来源。
沈昭昭傻眼了,沈昭昭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沈昭昭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沈昭昭的心情低到了尘埃里,匍匐前行!
“我的妈呀!”江玄就算历经战场无数,看到这样的情景,也是一脸羞红,赶忙闭眼转身。
“沈姑娘别急,在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