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昭见他言之凿凿,再瞧他这一身大致猜到了。
此人多半也是古玩界中人。
这对灯盏想必也是他收的。
沈昭昭缓缓对郭老板说:“郭老板,你把蒋老板卖给你的灯盏给他看看,正好我和蒋老板说说吧,他是怎样被骗的。“
沈昭昭虽是对着郭老板说话,目光却始终锁定在蒋老板身上,让蒋老板略感不适。
特别是当沈昭昭提及被骗之事,蒋老板更是心下不安。
对方怎会知晓这宝物原本不属于他?
郭老板遵照沈昭昭的指示,将灯盏置于蒋老板面前。
沈昭昭注视着灯盏在蒋老板前展现,随即向蒋老板发问:“不知您是否了解玄白玉与老白玉二者区别?根据史籍记载,大乾朝兴土木,广采玉石,但自大乾朝覆灭后,便再没有玄白玉矿产的记录,后来常用的是含有少许杂质的老白玉。“
听沈昭昭说得头头是道,蒋老板望着那对白玉灯的眼神也变得犹豫起来。
他对这玩意儿确实不算门儿清。
不过,蒋老板表面上依旧是一副不急不慢的模样,缓缓说道:“这可不代表大乾不用老的白玉哦,我知道你也有对白玉灯,但想买这种玩意儿的人多了去了,你不必这样吧。”
沈昭昭拿出男主给她的竹简,连同一副手套一起放到玻璃罩上,推向蒋老板面前。
“正好我这儿有关于它们的记载,是跟这两盏白玉灯一起流传至今的。”
蒋老板见沈昭昭准备得这么齐全,心里暗道这姑娘还真是个专业的骗子。
可当玻璃罩被打开的瞬间,蒋老板的脸色不由得刷地一下变得苍白。
这竹简的材质确实是货真价实的大乾朝物件。
而且这竹简保存得太好了,简直不可思议。
没有一点腐蚀的迹象,色泽还那么鲜亮。
蒋老板戴上了手套,沈昭昭也慢慢走到蒋老板身旁,对他说:“您先打开,我帮您找相关的记录。”
蒋老板展开竹简。
上面文字的保存状况令他再次震惊。
郭老板见蒋老板脸色不对劲,连忙走上前。
沈昭昭却依然镇定地说:“蒋老板,您看这一行。”
蒋老板顺着沈昭昭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上面清楚地写着:“白玉灯盏,祭礼之物,需选用无瑕白玉雕琢,不可有丝毫瑕疵。”
沈昭昭说完,戴上手套拿起桌上的白玉灯说:“蒋老板这对确实可以媲美精品,市场价值不菲,但您看这里的痕迹。”
沈昭昭指着那道划痕给蒋老板看:“这划痕很细微,且打磨得很平滑,看起来是老白玉中挑选出的最完美的玉料制成的。这一划痕,恐怕是为了去掉瑕疵打磨的吧。”
蒋老板盯着那划痕,心知肚明。
这玩意儿一旦砸在自己手中,再想出手就不容易了。
蒋老板收敛起刚才的震惊,粗鲁地把手里的竹简扔回了玻璃罩内。
对着郭老板轻笑道:“郭老板,您看这竹简那么新是真的吗?老黄看中的人我也信得过,但拿出这样的东西来,我可不敢苟同。”
郭老板见状,心里动摇。
蒋老板从进门到现在,都是一副从容的样子,反倒是沈昭昭显得有点急了。
这俩人到底谁在骗人呢?
沈昭昭立刻反应过来,而是对蒋老板微微一笑:“蒋老板,我理解您被骗心里不好受,这些东西您家里人也是挑选来的,我这么做不是想让谁丢脸,只是不忍心看二位受骗罢了。”
沈昭昭边说边微笑着,小心翼翼地把竹简收起来,重新盖上了盖子。
一时之间,房间里没有人再开口说话。
门外的服务员轻轻敲了敲门,问道:“您好,请问需要上菜吗?”
两位老板没出声,沈昭昭则对着服务员一笑,说:“上菜吧!”
沈昭昭这一句话,让两人的心中都起了波澜。
他们俩都不乐意手里攥着个假货。
蒋老板研究过那竹简的内容,更看得出这竹简绝对没问题。
特别是那雕刻的手艺,现代的工具根本模仿不来。
大乾朝历经战乱,之后又长时间的纷争不断,
文化传承有了明显的断层,很多工艺都没能传下来,
这其中就包括这种特别的竹简工艺。
郭老板和蒋老板默默坐着,沈昭昭也没急着动筷子。
这时候可不是吃饭的时机,
好几千万和一顿饭比起来,沈昭昭心里自然有数。
短暂的安静后,蒋老板忽然叹了口气,淡淡地说:“那对灯盏不是家父的,是我收的。”
蒋老板这话一出,郭老板和沈昭昭不自觉地互相对视了一眼。
郭老板脸色有些难看,而蒋老板的表情也好不到哪儿去。
毕竟,他自己心里头清楚,沈昭昭能拿出这样的东西来对质,肯定是胸有成竹。
如果不马上解释清楚,往后只会毁了自己的信誉。
听到蒋老板这么说,沈昭昭心里的石头也落了地。
看样子,对方没打算再和自己纠缠下去。
沈昭昭自然懂得给人家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