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昭却微微叹了口气,此时此刻,聊聊自己,似乎确实是打破这种尴尬气氛的好方法。
“你也见识过他们上门吵闹,打小起,他们把我扔在了这个院子里,只有过年时才回来吃顿饭。我和奶奶相依为命,长这么大,我也不明白为啥不能跟他们一起生活,旁人都说因为我妈非要生个男孩,吃了好多的药才有了我,结果我还是个女孩儿。我爸一看又是个女孩,差点就要跟我妈离婚,我妈那时甚至想害我,好在奶奶护住了我,我这才活了下来,从此就跟了奶奶。到了十五岁那年,我外出读高中,才重新回到了父母身边,但他们对我并不亲近。我姐姐和后来出生的弟弟都认为我不懂,说我身上不干净,爸妈也几乎不关心我的事。毕竟从小就没怎么在一起,我倒也没啥感觉。可当我到外地念大学时,养育我长大的奶奶得了病,他们却等到奶奶快不行了,才叫我回去料理后事。那时我东借西凑,好不容易凑够钱给奶奶做手术,后来术后感染,我真的是一分钱都拿不出来了,他们却连一个子儿都不愿意出,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奶奶走了……”
讲到这里,沈昭昭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平复情绪。
江玄没有追着问,只是静静地等沈昭昭调整心情。
过了一会儿,沈昭昭才又开口:“之后,我姐姐和我当时的男朋友搞在一起,还怀了孕。而我因为奶奶,跟家里彻底断了联系。”
沈昭昭讲完这些,抬头望向江玄:“我家里没什么麻烦事,只有伤心事罢了,你不必为我操心。”
听了沈昭昭的故事,江玄一时间竟也找不到合适的言语去安慰她,只是在心里默默把不再与沈昭昭来往的念头撤回了。
至少,还能在这些找茬的人面前挡上两下,帮不了大忙,也不能让沈昭昭独自面对这群人的欺侮。
不过,在战争结束前,自己大概不会再去找沈昭昭了。
江玄在心里默默祈求,希望战事终结时,自己还能活在这世上。
但沈姑娘向自己敞开了心扉,江玄也不想再保持沉默,于是对沈昭昭说:“沈姑娘为江某提供了如此多的战备物资,江某就给姑娘简单说说目前的战况和各割据势力的情况吧。”
沈昭昭趁此机会,坐到了正对着江玄的沙发上,拿出手机,准备记录下这一切。
这些都是将来的史实,不记下来太可惜了。
“我所在的安城在大乾国的东部,位于大皇子的寿城与二皇子的济城北面,寿城和济城几乎相连,中间没有多少小城市,所以他们常有勾结,但大皇子较为谨慎狠辣,二皇子则更加阴险狠毒,我们与其他俩兄弟从小就避免过多卷入他们的事务中。如今大乾国的割据状态,也是他们俩一心要吞并他人领土所造成的。”
沈昭昭在手机上快速记录着。
江玄见沈昭昭在做记录,自觉地放慢了自己的语速:“三皇子是我亲哥,管辖着尧城,尧城位于寿城和济城南边,距离不算远,但由于大皇子、二皇子的阻挠,我和哥哥无法时常通讯。这也是我此次南进的目的之一,找到哥哥,获得他的支持。”
沈昭昭又点了点他的头。
“齐国的都城在东边,离这四个城市有点远,但齐王不喜欢打仗,一直没和我们来往。”听江玄这么一说,沈昭昭脑子里渐渐勾勒出了这场战斗的地图模样。
接着,江玄接着讲:“在我昏过去前,我已经带军队往外冲了九里地,离尧城还有六十到七十里左右。”
听江玄描述,沈昭昭也在心里估摸着这场仗得打多久。
毕竟史书上的记载少之又少。
几乎可以说是根本没有记载。
沈昭昭又追问了一句:“那你城里现在还有多少兵?”
江玄想了想,记起这几天的情况,轻声叹了口气对沈昭昭说:“现在只剩八千多了。”
沈昭昭听到这个数字,心里也不由得有些难受。
打了这几仗,兵力真的损失了一半。
心疼的不仅是兵力的损失,更多的是为那些年轻生命的逝去感到惋惜。
见江玄神色也有些黯然,沈昭昭便收起心里的悲凉,安慰他道:“江玄,只要百姓过上安宁的日子,就对得起那些英魂的牺牲,我们现在所做的一切,就是希望将来没有战争,没有人再因战争而死。”
沈昭昭的鼓励让江玄心里的郁结稍微舒缓了些。
沈昭昭抬头一看,发现液体不再滴入中间的药罐,连忙起身,等到药罐里的液体缓缓流尽,便照着杨琴琴刚教的方法,咬紧牙关,迅速又稳当地把江玄手上的针拔了出来。
这其实不难,关键是要手稳动作快。
沈昭昭犹豫了一下,细针眼处就喷出了一股血。
沈昭昭眼疾手快,立刻用纱布压住。
这才止住了血液的再次外流。
江玄觉得挺神奇,这么细的针直接往身体里注射药水,他还是头一回见。
不禁问沈昭昭:“沈姑娘能否教江某这种方法,让城里的医生学学,以后也能这样救治伤员。”
沈昭昭一听,连忙解释:“这是仙术,普通人学不会的,我会准备更多药物,让那些伤员们得到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