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看向一旁。
“如今是什么时辰?”
下人说:“快到午时正刻了。”
一觉睡到半下午,管事心里嘀咕着,三郎昨夜身子亏空还真是大,睡了这么久还都没醒,也不知什么时候歇下的。
他吩咐下人:
“你去跟大伙说,今日多歇息一会,放他们出去先吃午食。”
“至于那几个衙门的人……”
管事思忖着,看向账房:“从账房里支四贯钱,一人给他们一贯,教这些人吃饱肚子别多事。”
账房低声说:
“潘兄,账上的铜钱不多了,要不让人去铺子里换一换。”
“如何不多了?”管事皱眉。
账房解释说:“三郎要到雷州去,虽然前面已有自家的车马到地方置办,但路上的花销打点也不算少,车里带的除了钱引,就是金锭和银锭,铜钱这么占地方的东西真没带上多少。”
管事一听不是银钱带的不够,就放下心。至于带的是金子银子,铜钱带的少,他毫不在意,挥手道:
“那就给他们一人铰一两碎银。”
对于这四个跟随的官差,朱家的管事全然没有放在心上。
这也就是在汴京和京畿,要是在老家,钱塘和吴中几县都是他们的人,县太爷还得亲自挑顶好的衙役护送他们。能给他朱家当狗,那都得是好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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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按了按额角,呵斥道:“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在门口守着!”
“可是……”
“可是什么?孟恩是如何教你们的,竟然敢给我离了三郎身边,就算睡花娘,你也得在楼下守着!”
随从低下头,又驾车往芳林楼去了。
他坐在车辕上骂骂咧咧:“这么冷,感情不是你在外面守着。”
……
“未时了,三郎还没醒?”
随从也不知道为何三郎还没醒,他已经问过几个花楼的仆役,知道昨夜那陪着的花娘格外浪,声响在外间都能听见,缠人得紧。
他支吾说:“许是睡得沉……”
管事皱眉,“你带我过去,我去问问那老鸨。”
……
“人都在这了?”管事笑问。
他已经打听到,这花楼是蔡家旁支的产业,虽然蔡氏的产业有许多,并不在乎这一处,但他也不愿平白惹了霉头,问的很客气。
那鸨母就是这些女子名义上的养娘,见到朱家的管事问话,说的多了几句:
“如今天还亮着,除了杨三娘病了,徐二娘昨日被恩客请去还未回来,余下的全都在这。”
朱家的管事打量这些女子。
“你们昨夜有谁陪着我家阿郎?”
随从在一旁补充,说道:“我家阿郎就歇在甲号上房。”
鸨母愣了愣,管事察觉到这点,立刻紧紧盯着看去,觉得有什么隐情。
一旁的丫鬟奇怪着说:“甲号房的客人……昨夜未曾叫人陪着作伴,只要求清净,我们还稀奇呢。”
管事脸色骤然变了。
……
“推不开,钥匙呢?”
“砰!”
……
“三郎!”
……
……
戌时,天已经黑透了。
汴京城灯火通明,如今是正月初三,正是年节热闹的时候,到处都是灯火,家家户户都不吝惜银钱,在门口点起长灯,热闹又喜庆。
李浔随着人流进了城,身边跟着宁二,两个人提着许多包袱,还被那守城的士卒加收了两文钱。
宁二走在路上,有些心疼地嘀咕。
“两文钱呢,都够买块糕了。”
李浔叫了一辆驴车,问:“送到桑家瓦子要多少?”
“十二文。”
李浔付过,又额外为手中提着的东西多给了一文,车夫笑着使力气,帮忙提进去,瞧着那包袱很有棱角,眼前这主仆也是书生书童的样子,笑着恭维。
“带的全都是书,郎君这是要到学院读书?”
李浔点点头。
车夫又说:“读书好啊,桑家瓦子还有不少说书的,听着就让人觉着学会不少东西,郎君若是喜欢听讲史,也可去瞧瞧。可惜那杨老头好一阵都不来了,我跑了两趟都没瞧见他,也不知跑到哪去挂身。”
车夫健谈的很,自顾自说着,也没在意车里的主仆二人昏昏欲睡,没有一个应答的。
李浔靠坐在车厢里,听着耳边热热闹闹的声响,知道自己这是又回到了汴京。
他问:
“我是来拜先生的,我们先生爱从时事里出题问策。这几日都在老家,今日才进城,对世情知道的少,我担心到时候答不上,这几日京中可有什么热闹?你说与我听听。”
车夫挠了挠脑袋,想着说:“这两天也就是过年,也没什么特别的热闹。”
“非要说,就是上个月着了一场火。初一还有戏耍班子闹翻,几方又闹了一场……遇仙楼换了东家,如今掌事的是从前的老东家的侄子,他只有三个女儿和两个女婿,如今就等着衙门开门好升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