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李浔死了
胳膊撞了撞种彦崖,李浔抬了抬下巴,种彦崖看过去,只看到一道合上厚帘的门,跑堂的刚出去了。
他问:“怎么了,你还有想点的菜?”
说话的时候,又有人穿行,掀开门帘,露出一个小缝。
周边都是食客,李浔声音很轻:“驿站就在对面。”
种彦崖立刻反应过来,同样压低声音:“你看见人了?”
种彦崖没想到他们住的这样近,使团的人只与他们一街之隔,两个门口相对,不知会不会碰面,童贯他们只需要想出去打野食,就会想起对面这邸舍的大堂还供餐食,就可能过来。
他们与使团的距离,只隔了一条十几丈的街道。
李浔叫来茶酒博士,说这里正对着大门,总有食客进来,时不时被打搅,要换一桌位置,换了一桌窗边的靠座,远了许多。
李浔推开窗子,辽国三月的春风还冷着,吹在面上一阵阵凉,他顺着街头望去,仔细看了半晌,终于瞧见他们的身影。
这里是边陲之地,往来商人很多,有宋人,也有辽人,甚至还可以瞧见吐蕃和大理人,穿着不同衣裳。
行人如织,中间有一格外高大魁梧的背影,一身南朝武人的衣袍,头戴玉冠,贵重非常,童贯正站在树下,与一辽人说话。
种彦崖也望去,“童太尉在那,不知他们在谈什么,李浔,你不是会辽语?”
李浔远远去看。
“起码有百丈远,我如何能听见?”
跑堂的掀开帘子,端着一包羊肉走进来,给他们二人上桌,两人立刻闭上了嘴,捡起筷子。跑堂小厮又从后院厨房端出几盘吃食,有种彦崖特意点来尝尝滋味的乳粥,还有炒米,鱼头。
等人走后,李浔才重新看向窗外,人已经不见踪影。
种彦崖把窗子关上,有些发愁地看着桌上的羊肉和荤食。
盯着半晌。
说出一句:“吃了这么些日肉和蒸饼,我有些想念开封的莴苣,茭白,春笋,矮黄,菘菜,林檎,杏子……”
李浔对种彦崖想吃菜蔬很能理解,毕竟他们是一起吃的烤肉和蒸饼胡饼麻饼。
他道:“他们这菘菜应该是有的,一会我们要上一盘。”
“再去街头瞧瞧有什么时蔬瓜果,买一些来。”
种彦崖挑眉:“冬日的瓜果这般贵,你发财了?”
李浔想起方才见到的使团一行人,卖了个关子:“我的钱自有来处。”
种彦崖这些天已经长了见识,知道李浔这样的人,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缺钱花的,在哪都能过得好,他点点头,就说起他们改易行装的事。
“如今你装作萧家旁支,母亲是宋人,我是你路上遇见的宋人朋友,但这样不会说话总不好,你教一些契丹的常用句子给我。”
李浔吃着黄羊肉,点头,飞快说了几句给种彦崖。
又道:“我学的偏书面,你不是还会几句骂人的话,也教教我。”
大庭广众说出来,种彦崖有些脸红,生怕被屋子里的辽人食客听见,很轻地说了几句。
李浔:“这是什么意思?”
种彦崖轻咳一声,有些不好意思:“入…某人令慈的意思。”
李浔没忍住笑出来,他点了点头,轻声又念了一遍。
“好,我记下了,还有么?”
种彦崖就飞快看了其他食客一眼,低声细语,把兵营听来的粗话一一说与李浔听,他原本不会这样,但大庭广众这样正经学这些东西,心里总有点毛毛的,李浔又问的正经,更让人古怪。
“这个,这个是称呼别人祖父的。”
李浔大概懂了,意思大概就是“我是你爷爷”。
“额……这个,这句是说一个人不聪明。”
“这句的意思,是……让一个人离开。”
约莫就是“滚”意思,李浔仔细记下,在心里念了几遍,很快记住这四句,纵然他从前学过些辽国话,但这些东西无论是萧随,还是让他尝试用辽语翻译视作的何观都不会告诉他。
饱读一番诗书之后,李浔才重新又瞧了一眼窗外,低头吃饭。
种彦崖松了一口气,见到李浔把一斤羊肉吃了大半,他也不甘示弱,筷子如飞夹着吃,吃的有些油了,就低头喝一口乳茶。
“咳咳——”
李浔用袖子遮了遮餐盘,确定种彦崖没喷出来,才抬起头,问:“如何?”
种彦崖放下茶盏,眉头拧的极深,连忙重新倒了一碗清水灌进肚子里,漱漱嘴里味道,过了一会,他才说。
“你试试就知道了,味道有些怪。”
李浔已经见到前例,低头谨慎地抿了一小口。
“如何?”
李浔回味了一番:“还好,我还是更喜欢茶水本身的味道。”
种彦崖道:“我就知道你也喝不惯。”
两个人都远离了这店家赠送的茶水,低头继续吃炒米,这个味道就容易让人接受许多,吃着也不觉得怪,一顿饭很快用完,多半是被种彦崖吃的,李浔吃的东西一向不多。
他们起身,披上外衣,李浔对种彦崖说:“你先回去消食,我出去走走。”
说着,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