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样,得允许自己不能预知一切。”
苏半夏知道他在劝她,扯了扯嘴角,算是笑了:“大哥,谢谢你。”
“我们是一家人啊,怎么说那么见外的话。”慕枫深邃的瞳仁凝望着她,带着一点被温和包裹的严丝合缝的攻击性,他露出一个微笑来:“你现在的心情,没有人比我更懂,那种懊悔,那种无能为力,我都体会过,我们同病相怜。”
他的尾音是上扬的,声音也很好听。
苏半夏怔了
一下,倒是被他的眼睛吸引住了。
可能是眼窝深邃的人,就格外有一种吸引力,神秘的,充满了未知,像是潘多拉的魔盒。
他身材高大,但坐在床边俯下身,却有一种仰视她的感觉。
好像这会儿她是他最重要的事业。
苏半夏只是一愣,没多想,现在她没有心情,而慕枫一贯是这么与人为善的。
这大概是一种特殊的人格魅力吧。
她心不在焉的搅动了一下手里瓷白的小碗,有汤汁溅到了手上,慕枫忙拿出纸巾,攥着她的手给她擦干净。
还是非常自然。
像是本该如此。
苏半夏下意识的想收回手,但慕枫却像是早就料到了一样,把她的手短暂的包在自己的手里一瞬间,随即又夺过了她手里的瓷碗:“我来喂你吧,以前南枝小时候,生病了都是我来喂的。”
他这么一说,就像是哥哥在照顾妹妹,让她不能去多想。
苏半夏也就不好太抗拒,只能低头让喂自己,总觉得有点说不出的奇怪。
慕枫倒是真的驾轻就熟,一边喂一边还拿出帕子,替她把嘴角擦了擦,有些迟疑的开口:“南枝,确实是有点忙……”
“不提他了好不好?”苏半夏淡淡的一笑,面上看不出什么神色。
心里却已经千疮百孔。
她不想慕枫费尽心思的来安慰自己,为慕南枝寻找借口和理由。
他们明明都心知肚明是怎么一回事。
何必让慕枫带着对自己的同情和怜悯,来编造谎言呢。
她仰起头,眸色淡淡,刚刚经历了一场不亚于生产的引产,她十分虚弱,但也因此显得脸色更白了,整个人玲珑剔透。
“我会坚强的,好好活下去,连带着孩子的份儿,一起活下去。”
慕枫看着她优美的侧影,眼底闪烁出一丝激动的亮光。
此刻的苏半夏
跟多年前那个笑吟吟的喂着流浪猫的小女孩,微妙的重合了。
她还是当年的她。
坚强,善良,勇敢又纯真。
是慕枫心头的朱砂痣。
过了许多许多年,没有褪色,如今鲜亮如初。
他展开笑容:“你能这么想也好,不过作为南枝的哥哥,我还是要说,南枝也有很多不容易,夫妻之间就是要相互体谅的,整个慕家都压在他肩头上,他真的很难,像我回来之后,才发现千头万绪的,也实在是……”
苏半夏打断他:“大哥你也在工作啊,你也忙啊,你都能来这里亲自照顾我,他有什么理由呢?你不要替他遮掩了,我跟慕南枝之间的事情,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他们之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本以为可以抛在脑后,向前看。
却发现站在原地根本动弹不得。
有的隔阂,一旦产生了,不是说闭上眼睛就可以装作什么都没有。
不合适就是不合适,给了一千次一万次的机会,也还是不合适。
只是她死活不肯放手,只是她把年少心动误当成了一生的羁绊。
她愿赌服输就是了。
见她态度这么执着,慕枫好像很无奈似的:“好好好,我不说,我看你精神也好了一些,这边病房靠着街边,晚上不够安静,设施也不够齐全,咱们换一间病房吧?”
他不想让慕南枝跟苏半夏见面,即便知道终究是没法祖蓝的,但能够拖的一时是一时。
而且让慕南枝像是无头苍蝇一样,被自己耍的团团转,也非常有趣。
苏半夏没多想:“这里条件挺好的,要换吗?”
这里是病房,不仅面积大,而且窗外风景秀丽,各种设施也是一应俱全,打扫的也特别干净,甚至还有专门的衣帽间。
“都交给我吧。”慕枫笑着又喂了苏半夏一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