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宴霆若有所思，他沉吟片刻，“在这个过程里，你是不是觉得很挣扎？”

“嗯……简直没有比那一刻更挣扎的时候了。”

瞧着她憋屈的模样，秦宴霆顿时哑然一笑，他抬手，轻轻拨开散落在她面颊一侧的碎发，“没关系，只要你已经确定了答案，那一切都是值得的。”

秦月侧头，两人的视线倏然碰撞，皆从对方眼中捕捉到了轻盈的笑意。

她抬了抬唇，“是啊，一切都值得。”

这场坦白局顺利得超乎秦月的意料，一想到她的揣测都已尘埃落定，她便觉得心头紧

绷着的弦松动了许多，整个人都轻盈了。

男人又调整了下坐姿，两个人的距离在悄无声息之间缩短。

鼻腔里尽是香甜的樱花气味，他呼吸微微一滞，酥酥麻麻的感觉瞬间传遍了他的全身。

这股热浪来得莫名其妙，叫他措不及防，他竭力压制着胸膛里翻涌的热潮，喉咙不自觉的上下滚动。

秦宴霆突然间萌生出想要将她揽入怀里的冲动，可现在两个人心平气和的在这聊天，他如果突然揽过她，未免太莫名其妙。

他咬了咬牙，脑袋飞速运转，想要找一个恰当的时机再

抱一抱她。

就在他挣扎的时候，秦月又问了他一个问题，“当初兰心冉死的时候，你是不是很难接受？”

再度提起当年的沉痛，秦宴霆眸底瞬间覆上一层化不开的浓墨，在秦月没有注意到的角落里，他眼底掠过一抹幽然神色。

“对。”而不过在须臾之间，他便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

“当初刚得知你死讯的时候，我完全没办法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所以我拼了命的调查，翻找一切能够否决这个事实的证据，直到后面，你的尸体被找到。”

听见对方的话之后，

秦月心底突然蔓延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虽然她确定自己就是兰心冉，可当秦宴霆将她跟多年前的自己并在一起时，她一时还是难以适应。

不过那些都不重要，秦月眼底的纠结逐渐散开，事实摆在眼前，她就是兰心冉，不管是六年前的还是现在，她们是同一张脸，同一具躯体，同一个人，只不过当下的她缺失了一部分记忆而已。

想清楚之后，秦月乐观了很多。

她干脆侧过身，直接面朝秦宴霆，“我很好奇，在你确定我就是兰心冉之后，你有没有埋怨过我？”

“

为什么要埋怨你？”男人眉头微微一蹙，显然是对这个问题感到不解。

秦月咬着下唇，对于接下来的话，她一时有些纠结，“就是……就是，你发现我根本就没有死，还一直跟薄瑾年在一块，甚至还给他生下了三个小孩，知道这些之后，你会不会怨我？”

如今想来，当初秦宴霆面对的情况确实很窒息，遗失了六年的挚爱骤然出现在他眼前，这本该是失而复得的幸事，可偏偏她却忘了，她不仅忘了，还跟他的仇敌有了深刻的瓜葛，甚至跟仇敌组成家庭，孕育了新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