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一层玻璃纸,终于有人捅破了。李尘与不说话,静静的听着。
“她宋瑾小时候也是被簇拥着长大的,从来不知道人心险恶,社会复杂。她家出事后她性格大变,以前多么开朗活泼的一个人,从来没有不自信的时刻。我记得上大学那会,军训期间,班里同学起哄让她跳舞,她就大大方方的上去跳,笑的那么明媚自然。我那会很羡慕她,觉得她拥有的一切都让人那么向往。后来她出国留学,家里出事后一个人整整一个星期没有吃饭,她想活活把自己饿死,还是邻居好心阿姨觉得她好几天不出门了过来看才发现她已经晕厥了。这都是后来她轻描淡写说给我听的,不知道一个人是怎么在国外熬过来的。可能死过一次后就不害怕了,她很努力,拼命的想要在这个圈子里混下去。她身上那种生生不息的样子特别感染我。”张黎黎也静静的看着床上的宋瑾,这个姑娘就像是野草,什么都打不倒她,这是她第一次见她这么无助的躺着。
“她家出事后,她回国为什么不回吴城发展?而要来津城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李尘与听完后沉默了片刻,低垂的眼眸看不出他的神色。
“她没说过,我也没问,不管她想做什么事,我都会一直支持她,站在她身后。”就像一颗种子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然生根发芽。
“你在这好好陪着她吧,我要出去办点事”李尘与看到门外的小郑向他点头示意,有调查结果了,张黎黎看见他眉宇之间瞬间变得冷冽,刚刚听故事时候的柔和突然就不复存在。
“还是那个男人,好几天之前就做下的手脚,宋小姐一直没开车,不然看到的会比今天的恶心的多。”小郑跟在后面边走边说。
李尘与迈着大步,冬天刮起的大风吹在他脸上,他狠狠吸了一口烟,烟雾缭绕间看不清他的样子,但小郑不敢抬头看他。
“人在哪里?”
“西郊”
一辆车绝尘而去。
宋瑾一直在做噩梦,就好像回到了以前最害怕的时候,这次又多了更恐怖吓人的,那些黏腻恶心的感觉一直在她梦境里环绕着挥之不去,她感觉自己完全置身于一个巨大的红色油漆里,无论怎么挣脱都把她粘的牢牢的,身体被粘住后动也动不了,感觉快要窒息了。
宋瑾高烧了三天。
李尘与回来后就再没出去,一直守在她床边。
他那天去到西郊时见到那个男人的时候是起了杀心了,那个赌徒居然敢说“要不是你们,她早被我杀了,骨头渣都不剩,贱女人”。
如此的嚣张,这个人渣简直就是找死。
李尘与拿起镐棒一下就把他抡倒,“你想死也不会让你死的那么痛快!”李尘与嫌拿着工具不解恨,索性扔了后用拳头一下一下打的他脸上血肉模糊看不出样子,身后手下的人拽住他,“尘爷,你手上不能沾人血,我们来”。
李尘与眼中的愤怒已经失去了理智,他看起来就像一头正在捕猎的狮子,当过兵的人手上的劲儿很大,那个男人眼看着就要被打死了。
“尘爷,你放心,我们不会让他就这么轻易活着的,但是你不能给人抓住把柄,津城多少人盯着了,谁知道这个人是不是也是专门来对付你的”。小郑上前来用力拉着李尘与给他讲其中的利弊,树大招风,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岂是那么好混的。
他家已经威了很多年了,难免有人想拉下马,而李尘与如果被人握住把柄,那就是拿捏住李家,李尘与的理智才渐渐恢复。
他不能再让爷爷担心了。他停下来静静的看着地上的那摊烂肉,那个男人已经昏迷了。拿出一支烟,身后的小弟赶紧过来给点上。他狠狠吸了一口,吐出的烟雾都打在他脸上,他狭长的眼眸看了一眼后摆了摆手。
“断了手脚,这里处理干净,不要留下尾巴。”他转身离开这里,手上也沾染上那个男人的血,他嫌弃的皱了皱眉。
大阔步走到车跟前,看到一抹湖绿色,是上次宋瑾坐他的车落下的一条丝巾,他小心翼翼的拿起来看了看后神色慢慢恢复正常,他把丝巾放兜里,一路高速回去会馆。
回去后他就一直守着宋瑾,生怕她醒来后看不到人,高烧让她浑身一会一阵冷汗,他默默的拿着温毛巾擦拭。
第三天的下午,宋瑾睁开了眼,她望了望这个陌生的房间,然后看到床边睡着的李尘与。然后回忆才慢慢袭来,还是那团黏腻感,她的瞳孔变大。
李尘与感觉到她醒了,看到她的样子后知道她又想起来了。
“小瑾,别怕,我在”李尘与拉起宋瑾的手,轻轻的安抚她。她感觉到自己安全后突然大哭不止,李尘与把她抱在怀里,轻轻的拍着她的背。
“没事了,那个人我已经处理了,再也不会有人伤害你了。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宋瑾哭了十分钟后情绪慢慢缓和,她三天都没有吃东西,只靠着吊营养液,这会肚子饿的咕咕响。
“我饿了,你家有吃的吗?”她把头从李尘与怀里探出来,抬起头看到李尘与因为她的这句话笑了。
“没有,我家一般不吃饭”他开玩笑道,她能说饿了说明差不多快好了。
“走吧,起来活动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