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睿尧只沉默了两秒,然后说:“好。”
在国外时,我扮作韩家梦,喊韩家豪哥哥,喊赵思雨嫂子,我们曾是短暂的一家人。
无论如何,我也要去一趟。
年纪越大,越接受不了一个生命的离开。
从b市到洛杉矶,私人飞机跨越整个太平洋,需要飞行整整十三个小时。
在飞机上,唐睿尧的人得知了最新的消息,赵思雨的死和康淼有关,是为了保护韩家豪。
那个蠢女人。
十二月,洛杉矶在实行冬令时,与中国多差了一个小时,抵达时,洛杉矶正好是早晨。
我的脸色很疲倦,唐睿尧不与我说话交流的时候,我的眼神大多数都是空洞的。
先见到的人是韩家豪。
在洛杉矶某处漂亮的别墅里,韩家豪一身黑衣,仿佛老了十岁,看见唐睿尧将我也带来了,皱紧眉头:“谢谢你们为思雨吊唁。”
唐睿尧只是牵紧我的手,让我跟在身后,逆光而立,眉眼凌厉。
“她是为了救我,在一个拐角替我挡住了突然窜出来的车辆。”
言语太苍白了,苍白的怎么可能就这样将一条生命冠冕堂皇的牺牲。
我在唐睿尧看不见的背后,缓缓
抬眼,对上韩家豪的眼神,他有些不敢直视我。
既然是来吊唁,唐睿尧总要进去看看家属,我挣开了唐睿尧的手,“我在这里等你。”
我不想见到康淼。
唐睿尧迈步给了我一个拥抱,这个拥抱,是给我的安慰,他讲:“安心。”
他会把事情处理好,让我安心。
他看出来我不安心。
唐睿尧的身影透露着暗黑和果伐,我目送他进入房子里,消失在视线中。
只剩我和韩家豪。
今天的洛杉矶天气不好,天空乌云遮顶,微凉的风扑打在我的脸上,我仰头去看这栋欧式别墅,似乎有细雨落在脸上。
韩家豪似乎在给我一个交代:“本来,我们在洛杉矶办理离婚手续。”
他告诉我事情的经过,赵思雨失踪过几天,后来回到洛杉矶和他办理离婚。
两个人在一起太久,很多利益分割需要商量,韩家豪在这方面不想亏待她,便拖得时间长了。
而就是这个时候,康淼方面得知了韩家豪的计划,勒令他停止对康氏的报复,但是那个时候韩家豪举报康老的资料已经递交上去了。
她在气急败坏之下,开着车试图撞死站在路边的韩家豪,
是赵思雨突然出现,把他狠狠推开,倒在一片血泊之中。
“一条人命,你说康淼该不该死?”
我冷笑:“韩家豪,你没有心,赵思雨这么多年,都错付了!”
韩家豪的眼神疲倦的带了绝望,罪名太多,一条一条列数过来,他知道他有罪,也保不住康淼。
在道德角度,他亦没有保住自己的人格。
他别过头,雨水落在他脸上,嗓子很哑:“如果能重来,我愿意去死。”
一场大雨倾盆,我站在室外全身淋得湿透,我张张唇:“康淼必须要付出代价。”
也许是我的眼神太过坚决,谴责的眼神让韩家豪难安,他忍不住脱口而出:“那你知不知道,也许宋修珩不会让康淼有任何事情。”
“……”
室内传出声响,是唐睿尧下楼的声音,他身上全是怒气,看见我站在外面淋雨,怒气更重,一把将我拉进怀抱,“你在干什么!”
我不吭声,我只是伸手环抱住男人的腰,干涩着眼睛去看他的身后。
回形楼梯,二楼的楼梯上站着一个女人,一身黑衣的女人,隔得远看不清脸,身形倨傲,还是那么熟悉的感觉。
那种眼神好像穿过了
距离,直直看进我的心里,带了浓烈的阴险。
康淼。
并没说一句话,我和唐睿尧离开,然后去了医院。
赵思雨还未火化,躺在医院的太平间里,用白布盖着,在一堆陌生死尸中,显得万分孤寂。
我不敢掀开白布去看赵思雨现在是什么样,我的指尖都在颤抖。
赵思雨没有父母,韩夫人已经知道了赵思雨离世的消息,痛彻心扉的哭声从电话里传出来,几近晕厥。
唐睿尧将我的脑袋摁在自己怀里。
很难想象,一个人就这样从世界上消失了。
很难理解,好好一个人怎么就变成了一把灰。
我没有去问唐睿尧和康淼说了什么。
他向来强势,见惯了生与死的事情,我看不穿他冷漠表情里的含义。
我见了赵思雨最后一面,进殡仪馆之前,工作人员将白布掀开,拍了拍我的肩膀说:“节哀。”
化过妆后的赵思雨显得面容祥和,身上没有任何血腥。
“你解脱了……”我苦涩的扯扯唇角。
离开时,外头有一个男人坐在地上抽烟,在哽咽抽泣,我看见等候在外的唐睿尧拎着外套走过去,问他能不能给他一支烟。
那个人是妻子
死了。家里烧的煤气忘了关,他回去的时候家都烧没了,明明早晨去工作的时候她还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