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
萧绎静了一瞬,道:“你没有看见我。”萧绎说:“那时候,你正执喜扇障面,我到京的那天夜里,你正和云峥成亲。”
我听得噎了一下,想我那时候也太不像话,成亲早一天晚一天有什么要紧呢,应该在萧绎回京的那一天,好好迎接他,为他接风洗尘的。皇帝对萧绎可没什么父爱,我可是萧绎在京中、甚至在世上唯一的亲人啊。
想着萧绎在离京四年后终于能回来时,入京却无人相迎,冷夜寒风中孤影伶仃、形容可怜的凄凉场面,我心中浮起深深的愧悔之意。
为我那时的不当之举,我向萧绎道歉道:“抱歉,我那时应该去城外迎你的……”
萧绎却摇头不怪我,“你不知我那天会回来,按原定行程走官道,我本该晚几天才到京,是我中途改了行程,抄近路走山道,又快马加鞭,才提前了几天。”
“为何要赶路?”我不解且因担忧略衔责备道,“山道哪有官道平坦,路上当慢慢走的,平安最要紧。”
忽又想起什么,我因骤然浮上心头的紧张与担心,紧攥住萧绎一只手,盯着他问道:“是不是那时秦后一党派人埋伏在官道边上?秦党不愿见你归京,想在你回来路上杀了你?!”
“不是”,萧绎微微摇首,灯火中凝看着我,嗓音淡淡道,“是我在走到半路时,收到了你要和云峥成亲的消息。”
所以他急着走山路抄近道回京,是为了能赶上我的婚期,为了亲自参加我的婚礼,恭贺我喜结良缘?
萧绎从小就是个贴心的孩子,我感念地看着他,正要说句道谢的话时,又听萧绎道:“我八岁离京时,在路上听到你嫁给了礼部尚书谢守仁的消息,以为我这辈子只会有一次这样的体验,却又在我十二岁时归京时,在路上听到你要嫁给博阳侯世子云峥。”
这下我不知要说什么好了,难道要说,我虞嬿婉可能有个爱好叫做成亲吗?
虽然失去了过去八年记忆,但我能理解我曾经嫁给云峥这件事。人贵自知,我知道依我性情,是不可能在深宅大院安分守寡一辈子的,在十九、二十那样的好年纪,和与我同龄、英俊轩昂的云世子看对眼,是件有可能发生的事。
但我不大能理解我为何会曾嫁给礼部尚书谢守仁。我十六岁时,谢尚书都三十八了,病入膏肓,成天昏迷卧床,我为何会嫁做谢尚书的继室给他冲喜?沈皇后对我大恩,可谢家对我并没有那样的恩惠,我在那之前可和谢家毫无交集啊!
而最最让我无法理解的是,我怎会在婚内勾引萧绎呢?!依着沈皇后对我的恩情,依着我对萧绎纯粹的亲情,就算我在与云峥的婚姻中,欲|求不满到一天要勾引十七八个美少年,我也绝不会将这魔爪伸到萧绎身上,我怎会做下这样的事,理解不了,完全理解不了。
可事实即是如此,绿璃如此说,全天下人都这样说,我不理解也得承认也得接受。暗自想得出神时,我听身旁的萧绎问道:“你在想什么?”
呃,努力在想我到底是怎么勾引你的,但一点画面都想不起来……我没说话时,又听萧绎的嗓音响起道:“你在想云峥吗?”
我仍是未语时,萧绎的身体已靠了过来,“不要想他,你十六岁时并不认识他”,似是孩童,少年萧绎低身伏靠在我的膝上,轻低的声音透着无限的依恋,“没有云峥,也没有别的什么人,十六岁的你,只有我……只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