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七手八脚将妈妈抬进房中,又是掐人中,又是捏虎口。
妈妈悠悠转醒,见青姝在自己跟前,周围围了一圈儿的人,唯有锦婳不知所踪,“锦婳呢?去把她给我叫来!”
有小丫头立即去办。
没一会儿的功夫,锦婳黑着脸过来了。
妈妈瞪了她一眼,吩咐道:“其他人都出去,只留青姝和锦婳在这儿!”
众人还从未见过妈妈发这么大的火,一个两个避之不及地躲了出去。
“事情到底如何,你从头说来!”
锦婳翘着手指,欣赏前两天新染的丹蔻,“妈妈,要我说您也忒胆儿小了,那慕家不过是京官里最末等的人家,汤公子就是成了事,慕家还能怎么着呢?”
妈妈气得从床上一蹿而起,上来就狠狠给了她一巴掌。
青姝这才警觉,“什么慕家?汤公子成什么事?”
“你问问她!”妈妈气得还要再扬手,被青姝拦住了。
“锦婳,这是怎么回事?”
锦婳从没受过这样的对待,心中仍是不服气,“慕念白不过就是个化妆的丫头,她家里能答应她来海棠春挣这个钱,就该料到会有这么一天。”
慕家姑娘出事了!青姝心头一凉。
“你还敢嘴犟!”妈妈继续扬手,这回青姝没拦,那巴掌结结实实落在锦婳脸上。
等她挨了打,青姝才恨恨地道:“若不想死,就把事情一五一十说清楚!”
见她们这样郑重其事,锦婳才有些怕,将事情交代了个干净。
青姝听完,脸都吓白了,这该怎么跟贵人交待!
妈妈那边三魂丢了两魂,还残留着一个魂去追打锦婳,她揪着她的头发没章法地乱打,嘴里咒骂不止。
“你这死丫头,你动谁不好偏要动慕家姑娘,你知道她背后是谁么?”
“勾搭上汤公子,你以为你就能上天了?”
“你死了不要紧,你别害得我们都跟你一起陪葬。”
锦婳接连被打得披头散发,两边脸都肿起来,“青姝,你快拉着妈妈呀!”
青姝冷眼看着这混乱的场面,恨不得也上去扭打她,难怪方才小厮都在说有个俊朗公子救了个姑娘出去,她竟没料到这姑娘是慕念白。
妈妈打了一会儿,又过来抱着青姝的头痛哭起来,“乖女儿,这回可怎么办呐?”
青姝也想有个人告诉她,该怎么办。
若是因此得罪了贵人,只怕他从此再也肯来见她了。
万幸那个汤公子没成事。
如今之计,唯有先找到慕姑娘,确认她的安危,再寻法子补偿她。
夜已深,栖迟。
晏之初穿着件松散的衣袍,闲来无事坐在炭盆边烤火,百无聊赖地拿银钳拨动盆里的炭火,也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今夜他喝了些酒,被炭火一烤,有点微醺感。
“爷,不好了,慕姑娘她……”
“我是怎么教你规矩的?”
景策立即收敛神色,恭恭敬敬行礼后,方道:“慕姑娘……”
晏之初语气冰冷:“我不是吩咐过,不要再跟我说她的事情么。”
“爷,这回……”
“如今我的话都不起作用了?”
晏之初打定主意不再听与她相关的任何消息,她同燕小公爷约会也好,同别人纠缠不清也好,都与他没什么关系。
这个没心没肺的丫头,不值得他再花费任何的心力。
景策不知道自家主子爷是怎么了,反正自韶华街上回来,他就没什么好脸色。
不过眼下事关重大,景策也顾不得违逆他,“您要罚我就罚吧,这回慕姑娘出了大事,我不能不跟您说。”
晏之初漫不经心地抬头,“她能出什么大事?她不是正跟人约着会么。”
“慕姑娘夜里在海棠春化妆,后来不知怎的,就被沈家二公子给救了,据说……据说……”
景策据说了半天,也没说出下文。
晏之初心慌之下失了耐性,“据说什么!”
“据说是被人下了药……”
海棠春那种地方,还能被下什么药,不用人说也能想得到。
晏之初酒醒了个彻底,火钳砸在炭盆上发出震耳巨响,“暗卫呢!”
“暗卫并未听见慕姑娘的呼救,所以……幸好沈二公子相救,并未酿成大祸。暗卫一路跟着沈二公子回了住宅,见沈二公子给慕姑娘找了解药,才返回来禀告。”
并非景策为暗卫帮腔,实在是当初他吩咐给暗卫的任务,就是护送慕姑娘平安归家,并没有下要他扒着瓦缝随时盯住人动静的命令。
若真要追究,他也有责任,正自责着,眼前闪过一道身影。
“爷,您去哪儿?”
慕念白服了药,身体渐渐恢复些力气,至少是能随意转动眼珠,也能说得出话了。
她躺在床上,这会儿才看清救她的男子是个眉目清秀的少年。
在海棠春求救无门又忽逢生机的时候,有一瞬间她还以为是晏小殿下来了。
毕竟之前每一次她遇着危险,好像都是他从天而降救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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