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出手,曾经的事,不论好坏,在他这里,已经彻底了结了。
他和温禾安现在顶了天,就是合作关系。
她能配合,那最好,她要不配合,就自寻出路去,看看还有谁能顶得下温家和王庭的压力保她。
“我在此地有府宅,你进去收拾一下,换身衣裳。”
陆屿然视线从她那件与脸格外不搭的厚重棉衣上略过,修长指骨随意点了点左街深处若隐若现的宅院:“晚上跟我出去见画师。”
温禾安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又有些迟疑,走近一点低声问:“塘沽计划的线索指向这?城里?”
“在外岛。”陆屿然言简意赅,态度不温不淡:“这两天先住城里,等个人。”
像困扰许久的难题终于得到抑制与解决,这位帝嗣浑身清爽,恢复到了能够沟通的状态。
至少现在看上去,
心情还算稳定。
温禾安站在原地想了想,考虑到之后队伍的和谐关系,觉得还是想要为自己辩解几句。担心昔日的事被队伍里另外一个竖着耳朵满脸高深莫测的商淮听见,她离陆屿然更近了些,斟酌着开口:“陆屿然。”
陆屿然垂眼看过来,看着近在咫尺的人,示意她说。
她压低声音说:“三年前,咱们固然有相互利用,逢场作戏的时候,但我情非得已泄露出去的东西都是虚晃一枪,以你的修为与状态,他们根本伤不了你。”
话音落下,便剩死一般的寂静。
相互利用。
陆屿然静静看着她,唇角弧度平直,明明原本还皱着的眉舒展开,眼神却冷极了,也没开口说话的意思。
温禾安敏锐的感知到。
这个解释并没有说服这位帝嗣,并且有火上浇油的反向效用。
他又变得很不好沟通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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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举了举手中的糖葫芦,证明自己有证据。
江召看向那根糖葫芦,脸上依旧平静,看不出什么情绪波动,他侧首问侍从:“查到了吗?”
“没。”侍从摇头,低声禀报:“都找过了,没有人,现在大家还在搜山。少主,她是不是离开归墟了?”
“嗯。”江召说着转身,朝外走,声音冷透了:“我去查结界。”
要是有人离开归墟,结界上都会留下气息。
一查便知。
朝前走了几步,江召却又回过身来,那对才如释重负瘫软在地的夫妇一口气还没放下就又提起来,满脸凄然,小胖子才要把他们扶起来,见他又来了,止住动作。
“伸手。”江召说。
小胖子吸吸鼻子,满是迟疑地摊开手掌,没全摊,就露出半个肉乎乎的掌心,江召在他掌心中放了五块银锭,道:“买你的糖葫芦。”
小胖子手掌心一缩,把手里的糖葫芦往后藏。
家里不富裕,爹娘都攒着钱,生怕哪天外面的乱就到归墟来了,糖葫芦这种小零嘴,他很久都没吃过了。
江召与他对视,将那根糖葫芦从小孩手里掰了出来。
门后,小胖子的干嚎声振聋发聩。
一刻钟后,江召出现在归墟结界前,褪下氅衣,将
手套取下,连着糖葫芦一同递给侍从?_[(,修长五指贴上结界,灵流暴动。
结界光华灿灿,繁花绽放又坠落成灰,江召掌心中光团明灭起伏,像是在有节奏地呼吸,然而时间越久,他的脸色就越难看,收手而立时,眼瞳颜色沉到极点。
“少主。”侍从迎上来。
“痕迹被人刻意抹去了。”江召转身望向溺海,眼神幽寂,似乎要透过这片海域,揪出每一条进出的摆渡舟。
侍从提醒:“少主,我们不能再耽搁时间了,要不要先回去?家主晚点还有任务交给少主。”
“嗯。”
江召又站了一会,身形一闪,站到了摆渡舟上:“回吧。”
侍从在身后忐忑难安。
跟着公子来归墟的时候,他以为公子定然是要亲自折辱温禾安,再不然就是彻底了解她,永绝后患,可为什么……他看向了自己手里的糖葫芦,因为在雪地里插了一会,竹签根部被染湿,又被小孩子拿在手里很久,糖渍顺着掉下来,捏在手里的触感黏到叫人头皮发麻。
公子拿这做什么。
他不会——还对那个玩弄人心的女人存有幻想吧?
他难不成忘了那段被伤到心如死灰,宛若枯骨走兽的日子,都是怎么咬牙捱过来的吗?
侍从想想如今公子的冷戾性格,话几次滚到嘴边,最后还是只能压回心底,无奈又愤愤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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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筏抵达岸口的时候,温禾安正蜷在凳子上,拢着衣领,裹着脸犯困。
这么多天,她在归墟精神就没放松过,睡觉都不安稳,总觉得一抬眼,床边就站着个杀手。现在乍到相对安全的环境,该交代的也都交代了,头一挨椅背,眼皮就重下来了。
“二少主。”商淮笃笃地敲了敲她的椅背,声音稍高:“咱们到地方了。”
温禾安一下醒了,她向四周看了看,发现灵舟靠岸,到的是个小渡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