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均不约而同加快了步伐。
走近了,便能听到一道陌生的嗓音:“……你还在这愣着做什么,想将眉毛也烧掉吗,快站出去,你阿兄已经回来了。”
温禾安这辈子没遇见过这样的情形。
她在原地定了定,想想待会外面那几个可能会露出的神情,这回是真觉得有些丢人了。
她一边用杜五娘的身份从此在村里被坐实也不错这样的念头安慰自己,一边在几位大娘的注视下急急提着炭黑的裙摆,匆匆朝院外奔,声音羞赧欲哭:“阿兄——”
见此情形,商淮眼睛连忙一跳,他飞快审视温禾安脸上被烟熏出的小花脸,被炭和水和在一起搅合出来的黑色污渍,觉得完蛋。
陆屿然的洁癖和他任何人不得近身的毛病一样严重。
陆屿然尚来不及反应,和温禾安分开后,有很长一段时间,他抗拒人接近的表现愈演愈烈,这两年好了不少,记忆中有许多东西也逐渐淡忘,但在这一刻,她奔向他的姿态,却精准的与记忆中某一段重合。
他发觉自己今时今日,甚至都还记得那时是怎样的心情。
陆屿然眼皮倏地往上一掀,喉结微动,在商淮震惊的眼神中自然地掌住她的手臂,动作微滞,旋即松开,声音微沉:“怎么了?”!
小孩顿时炸了锅:“谁和他们是好伙伴,他们父母都死了,靠村里养大的,我们才不是。”
“是、是,闻梁还老是糊弄我们,他狡猾!”有个小萝卜头指着对面最为沉默寡言的小孩,激动得都开始口吃了:“他老骗人。”
温禾安眼睫颤动,好像一句话也没听进去:“胡说,我看你们才骗人。你们以多欺少,胜之不武。”
这下小孩子的怒火全部都攻向了她,吵到人耳朵一片嗡鸣:“你是外乡人,你什么都不懂。”
最后是个半大的孩子拉住了他们,他哼了老响亮一声,颇为自傲地道:“没事,他们是外乡人,进来收药材的,我们回去告诉阿爹阿娘,不将药材卖给他们。”
他一副要将温禾安牢牢记下的样子,带着六七名小孩从眼前晃过去,温禾安不在意这种小孩之间的放狠话,她只是偏偏脑袋,看向剩下那三个一直被骂的小孩。
他们没戴蓑衣,鞋上全是泥巴,因为需要来回在树枝草丛中穿梭,脸上湿漉漉的,糊着冰冷的蜘蛛网,不知名的虫卵,只剩眼睛还眨巴眨巴的。
两个男孩,一个女孩,年长些的是哥哥,应该是孩子们口中的闻梁,面对突然站出来帮他们说话的温禾安,也拧着脸满脸警惕。
躲在最后面的女孩子应该就是中毒的闻央,看上去怯怯的,脸格外白,但是很瘦,像具骷髅架子。
温禾安朝他们亲近一步,闻梁立刻拉着另外两个倒退了两步,眼睛和黑葡萄一样,确实比同龄的孩子更成熟些。
他拉着弟弟妹妹要走。
温禾安半蹲下来,看了看闻央隐隐发乌的唇色,眉心微挑:“你中了乌苏?”
闻央还没来得及说话,倒是闻梁一下停住了,转身看向她,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好像在说:你怎么知道。
温禾安这么多年有关毒的医书也不是白看的。
一边的罗青山尚未反应过来,就见她已自顾自变戏法一样唱了一出戏,此刻被乌苏的名称拉回神思,那神情,别提多震惊了,他不由自主地道:“二、五娘还会解毒?”
“自然。”她朝罗青山狡黠地眨眼,随意捏了个人物出来:“阿叔教过我。我们杜家子女,怎能对医术毫无涉猎。”
闻梁终于开口,眼中全是谨慎,声线尚带着半大孩子的青涩:“你能解这个毒?”
温禾安与他对视,道:“我自然能。但是现在,你先将弟弟妹妹带回去,她今日淋了雨,不能解毒,你明日可以来找我,我住在东村村头第一户,门口有两尊烂了鼻子的石狮子守着,你知道的对不对?”
闻梁无
声点头,最后看她一眼,拉着弟弟妹妹,和猴子一样晃入山林里,眨眼没了踪影。
回去的路上,罗青山还是满脑子的问号,他觉得自己于这块真不是个聪明人,若是自家公子来,必然一眼看穿温禾安的所思所想。
温禾安似乎能看透他在想什么,同他解释:“非是我要插手村子里的官司,只是我们初入山镇,与这里头的人又有利益纠葛,大人们都是混了多少年的人精,见我们年轻,第一次出门,许多情况根本不会如实相告。若是问得太细,又恐暴露。”
她嫣然勾笑,很是不以为意地问:“罗公子可知道,找什么人了解消息最为快速精细吗?”
罗青山道:“珍宝阁内有个情报司,可买消息。”
“那是于公事上。”温禾安说:“于私事小事上,城内找流民乞丐,城郊找这种孩子。他们在战乱中失去父母亲人,想要活下来,就得对这村子周边了若指掌,知道许多寻常大人都不知道的事。”
罗青山顿时茅塞顿开,道:“那方才、二少主说今日淋了雨,不能解毒,是何用意?”
他是巫山的巫医,举世闻名,在医术毒术上造诣高得可怕,乌苏这样的毒在旁人看来或许棘手,他却没有顾忌。
温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