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沈大人也有些震然,偏头跟沈遥凌道:“你这典学模样还很好看。”
沈遥凌轻咳一声:“是魏大人。”
便随着人流往前,预备贺喜。
魏渔在人群中扫了一眼,目光直直落在沈遥凌身上。
顿时神色幽幽的。
清俊的面容,一瞬间显露出沉重的怨气。
沈遥凌用力憋着笑,赶紧摆出个“非常抱歉”的表情。
她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啊!
无心官场的魏不厌,被陛下钦点做了官。
但不管他再怎么不情愿。
至少,再也不用担心魏渔会跟上辈子一样,独自在小院中悄然离世了。
魏渔看着她假惺惺的表情,咬牙切齿一瞬。
转身向陛下行礼。
“陛下,臣先前说的与臣一同写下《西域论》的学生,现在就在此处。”
“哦?”皇帝颔首道,“朕记得。是沈家的……”
“沈三小姐。”
皇帝展眉看来。
找到了沈世安,再瞥向他身旁。
果然有个姣好灵动的小娘子。
皇帝笑意愈深,众目睽睽之下,朝这边招了招手。
沈遥凌脑海中空白一瞬,脚步已经蹦跳着跑上前。
宁澹也自人群中上前两步,目光紧紧跟随。
沈遥凌走到皇帝面前,站到了魏渔的身边,才想起来慌张。
回头看一眼父亲,父亲眼中却全是骄傲和鼓励。
陛下亲口同她说了几l句勉励之言。
又笑道:“朕想起来了。百官会谈那日沈侍郎也在与几l位同僚商讨西域之事,对,对,当时沈侍郎便说过,是他家的小女儿提出来的设想,原来就是你呀。”
沈遥凌眼眸明亮,有些不好意思,向陛下行礼。
没注意距离,头上的珠冠磕在一旁的魏渔身上,险些撞歪,被他伸手扶住,护着她站起。
沈遥凌耳根羞窘泛红。
陛下笑声轻松,眼中满是欣慰,落在这两人身上。
其余人的目光,也都直直望着这边。
前日不屑一顾的人,此时已经汗流浃背。
曾质疑沈家急功近利、耍把戏抢风头的人,此时方知什么叫做真正的风头。
台上并肩的两人言笑晏晏,时不时互望,以共同的默契和脉脉目光无声分享着无边喜悦。
台下宁澹失魂落魄站着仰望,眼前映下两个人的影子,难言的刺痛。
坐在人群之外的宁珏公主两边看看,心中已十分明白,“啧啧”几l声,轻轻摇头。!
找到魏渔当盟友,真的赚大发了。
沈遥凌原地跳起来蹦了几l下,马不停蹄地去找魏渔。
她想知道魏渔是什么时候开始筹谋的?他昨天说的“还有办法”就是指这个吗?
她想问魏渔为什么能够那么大胆,难道他就没有害怕过失败,若是失败了,他不仅要任人审视批评自己的文章,那本应该名留青史的“魏不厌”也会沦为全京城的笑柄,所有读书人都会将这个名字等同于一个再无价值的人。
车轮飞驰,沈遥凌趴在车窗边迎着风,很快又醒悟过来。
魏渔根本就不会害怕这些。
他不是为了争名逐利才生得那么聪明,所以他做任何事都不会计较得失。
所以根本不可能,畏首畏尾。
不会像她一样,既害怕失败,也害怕成功。
沈遥凌深深呼吸。
真不愧是老师。
她赶到魏渔的小园,园内却空无一人。
不应当,此时整个京城都在谈论“魏不厌”,魏渔那般不爱凑热闹的性子,定然不会在此时出门。
正疑惑,转头却碰上了郭典学。
“哎呀,沈三小姐,你也是来道喜的?”郭典学一脸的喜气洋洋,手里提着一大包生糕朝这边走来。
这种糕点是官员升迁时常常用来贺喜赠送的,味道虽然一般但价格便宜,胜在名字里带个“升”的音,寓意步步高升。
沈遥凌还在发愣,没反应过来,郭典学又道:“可惜这会儿魏渔不在,不能当面同他贺喜。”
“魏典学去了哪里?”沈遥凌有点慌。
“哎哟,原来你还不知道。”郭典学笑道,“陛下一早就遣派车舆将魏渔接进了宫中,还特地到太学来了一趟,要走了魏渔之前写下的所有文稿。魏渔恐怕日后要有大造化咯!”
“或许下回再见,就不能再称魏典学,而是魏大人了。”
沈遥凌咕咚咽了一口口水。
若真是如此。
真不知道魏典学是想哭还是想笑。
不过,沈遥凌反正是压不住心里的高兴,朝郭典学拜了拜。
“多谢典学!”
说完神色飞扬地跑上马车,回家等消息去了。
却不想,这一等就等到了傍晚。
宫中迟迟没有消息来,沈遥凌着急地走来走去。
休沐在家的沈大人被她晃得眼晕,嗔怪道:“莫要着急,出不了什么岔子的!”
“那可不一定。”沈遥凌越想越是害怕,“爹爹你不知道老师那个性子,极是简傲绝俗,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