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
一句话说得颠二倒四。
但沈遥凌终于明白过来,他为何不肯离开书房。
刚刚又为何突然强调他很忙。
只是因为不想她离开这里而已。
羊管事说得没错。
他身边,真的需要一个人。
沈遥凌并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担得起这个职责。
因为她跟宁澹其实什么关系都没有。
“我母亲受伤那天。”
没有听到沈遥凌回话的声音,宁澹闭着眼睛的动作很用力,没话找话似的开口。
“太医说,让我做好万全的准备。”
沈遥凌一怔。
宁澹喉头用力滚动。
“后来他们又说,只要母亲能够在这几天醒来,就有可能痊愈。”
“如果不能,就会一直昏睡下去,直到枯死。”
他仍然紧紧闭着眼,眼睫却在不停地颤动。
似乎在强迫自己承受失去视线的黑暗中的恐惧。
沈遥凌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够胜任在宁澹身边支撑他的这个人。
但是她知道未来,她可以帮宁澹逃脱未知的恐惧。
沈遥凌走过去,蹲下来。
把手心按进宁澹的手掌中,被他下意识地攥紧,紧得都有些发痛。
“会没事的。”她很笃定地告诉他,“公主会醒过来,会很健康,往后的几十年都会一直陪着你,会好起来的。”
宁澹眼睫很缓慢地分开,浓黑的眼眸有点脆弱,全然信赖地望着她。!
讲得好像她是在玩闹一样。
沈遥凌撇撇嘴,也没有和他争辩,夹着清香的炒菜薹喝了一碗粥。
吃饭的时候可以自然而然地很安静,都没有人说话,沈遥凌也不必费尽心机地想话题。
她回想着上一世的事。
按照羊管事告诉她的时间推算,在她送出花笺之后没多久,公主就遭遇了不测,甚至生死垂危,直到现在仍在昏迷。
宁澹要同时支撑起公主府和宁府,可想而知有多么费心竭力,以至于羊管事实在看不下去,把她搬过来当救兵。
沈遥凌觉得羊管事可能误会了,她与宁澹的关系并算不上那么亲近,不过她还是留了下来,主要是出于心底的愧疚。
她上一世从来不知道花箔期发生了这样的曲折,只是一味地在心底用情仇爱恨猜测宁澹,为此有许多个晚上都在翻来覆去地生气,一边擦眼泪一边偷偷骂他。
宁澹不知道在她脑海里挨了多少顿打骂,而直到现在她才知道,原来在这件事上,宁澹算得上无辜。
她还猜测过宁澹是不是在把她与别家的女子做比较,“待价而沽”,可事实上是,宁澹根本没有住在宁府,也不可能收到旁人的花笺,在这一点上,也是她误会了宁澹的清白。
当时宁澹拖到最后一日才来提亲,却又同时坦白说无法立刻成亲。
后来他果然把她的婚书搁置二年,自己跑去南海带兵打仗,让她成为整个京城赫赫有名的“束之高阁”的未婚妻。
她确实因此遭了很多人的耻笑嘲讽,甚至还有传言说是她手段咄咄逼人,让宁澹不得不接下她的婚书,又跑去南海躲避。
但宁澹也吃了她父亲母亲,还有一对兄姐的不少脸色,成婚后的头二年,每一年宁澹到沈府来拜访,都要遭无数刁难,简直恨不得跪着进门。
他从未解释过拖延的原因。
原来是无法解释。
若不是羊管事自作主张带她来了这里,她也不知道自己上辈子受的那些委屈,其实只是因为阴差阳错。
沈遥凌心里有些乱糟糟的。
误会了别人,总归是有些不好受。
她也说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出于关心,还是出于弥补。
总之。
不是很想看到宁澹现在这样很难过的样子。
晚膳都吃完了,沈遥凌之前留下来的借口也没了。
她应该回家去。
不过,她没提,宁澹也没提。
沈遥凌往门口走,宁澹的目光就跟着她移动,手心悄悄攥紧。
沈遥凌跟站在那里的侍从说:“麻烦你,我想要一杯茶。”
侍从领命而去。
宁澹紧绷的肩膀微松。
沈遥凌回头,他的目光唰地收回。
喝完茶,沈遥凌想跟宁澹说点什么。
还没开口,宁澹忽然站起来,扔了句“我很忙”,转头又进了书房。
沈遥凌懵了下,跟上他的脚步。
她站在门边停了会儿,宁澹显然察觉到她跟了过来,余光扫了她一眼,并没有阻止什么。
沈遥凌便走了进去。
宁澹是真的很忙碌,而且还不断地有人送信来。
他一边审阅,一边
吩咐,沈遥凌粗粗听了几句,只知道牵扯到各种事项,她能听懂的没几个。
沈遥凌不便打扰他,自顾自地研究他这间书房。
角落里的桌上摆着一个花瓶,沈遥凌转悠着转悠着就走到了那里去,手指抵在下巴上,对着这个花瓶仔细研究。
这间地宫的模样实在是太像她原先在那种小摊话本上看到的武侠秘境,按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