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无畏无惧,愚蠢也可以。如果我只有这两种选择,那我还是选第一种吧!”
宁珏公主顿了顿,随即哈哈大笑。
“本宫……我很喜欢同你说话。”她的语气是确确实实的欣赏,“不过,我这次来,还是有些不大愉快的事情要同你说。”
“什么?”
宁珏公主语调沉了沉。
“若渊如今的处境也算不上好……有些事情,你要多多担待,你心里要有数,你们夫妻同心,荣辱与共,无论如何,这是不会变的。”
沈遥凌怔了怔,了然。
“我明白了。”
她现在再想起前几l日的事情,已经只剩下懊悔。
怎么就那么冲动呢?
看看这连累了多少人,让公主都开始担心了。
她郑重地许诺:“我已经答应过宁澹,往后会学着厘清这些是非,请殿下放心。”
总之,她不会连累旁人。
这点担当,她还是有的。
她什么都没有追问,又这样果断,公主眸光有些讶然,看着她半晌,犹豫一会儿,还是点点头。
“你们既然已经聊过了,那就没事了。你也不要紧张过头,你这么年轻,又这么聪明,本宫相信,你应付得来的。”
沈遥凌接受了公主的宽慰。
同时,也在心中再次地告诫自己。
往后再也不可以意气用事。
宁澹待她,已经足够包容。
公主待她,更是体贴宽慰。
更何况,她对于宁王府来说本就不是最佳的主母人选,还白白受了这样多的恩惠,即便帮不了他们什么,她也不能拖累任何人。!
沈遥凌指着旁边一个小摊,发现了宝物一般。
“你看那个瓷碗!侧面描的图案,我从来没见过那样的!”
宁澹顺着看去。
那是一只兔子,叼着一枚钱币,憨态可掬,圆圆的眼睛看着竟像是在笑。
摊贩见她识货,立刻热情推销。
“娘子真是好眼光,这图案可是大画师亲自画的,蕴含着最美好的祝福,整个京城也找不出一样的,错过了就没有了!”
沈遥凌听得心动,掏钱买下。
一只小小的薄胎瓷碗,竟然要一锭银钱,算了,看在它如此特殊的份上,也似乎还算值得。
沈遥凌揣着包起来的瓷碗,顺着人流继续往前走。
市集如一条长蛇,左右两边都挤满了摊贩,仿佛怎么都逛不完,没过一会儿,沈遥凌手里就多了很多东西。
“我来吧。”宁澹伸手接过,其实都是些很普通的小玩意。
他几l乎可以猜到,回去之后沈遥凌就不会再把它们拿出来看一眼。
“啊呀!”沈遥凌轻声惊呼。
宁澹警觉地抬起眸:“怎么?”
沈遥凌愣愣地看着不远处:“那不是,那只独一无一的瓷碗吗?”
前方的小摊上,一模一样的薄胎瓷碗摞成摞,上面全都是一模一样的叼钱币小兔子。
沈遥凌气呼呼地走上前,恰好听见另一个买家问:“这碗怎么卖?”
摊主答道:“三文一个!”
沈遥凌顿时气得更厉害了。
没有若青陪着提点,她都忘了,市集上有多少黑心摊贩。
只有宁澹很满意,评价道:“买得好。”
否则三文钱一个,一袋银子要花到什么时候去。
悲喜各不相通。
人群越来越拥挤,沈遥凌被挤得不断往宁澹身边靠,宁澹伸开手,将她拢在臂弯之中。
沈遥凌瞄了一眼他的侧脸。
星辰初起,悬在天边,垫着粉紫色的晚霞,他呼吸沉静,面容俊逸。
眸光瞥来,沉黑的一汪井水。
沈遥凌唰地收回目光。
集市也总有尽头。
他们终于走到河对岸,热闹散尽,周围也变得宽敞。
河面粼粼地映着火光,分不清是谁在搅扰谁。
沈遥凌提了提神,给宁澹展示空空的钱袋。
“好了,这下该回去啦!”
她找的借口已经用完了。
转身欲走,手腕却被人紧紧地捉住。
沈遥凌一怔,回过头,目光顺着自己的手,移向宁澹的修长手指,最终移向他的脸。
“你担心的事,不会发生。”他语气很笃定。
喻家的筹谋不会得逞,陛下又不是傻子,更何况,陛下已经对太子有所不满。
沈遥凌一顿,脸色被蒸得红了红,羞臊的。
她“嗯”了声,现在回想起来,才意识到白天的自己有多么失态。
她还是没改掉从前的性子,爱逞强,爱冲在前面,颇有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意思,以为别人离了自己不行——事实上呢,只有她一个人是傻子,这个世上,不会因为少了她的帮忙而崩塌的。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盘算,有自己的考量。
而她呢,明明什么都做不了,却叫得最响。
很像台上唱错词的戏子,叫人看着,像个笑话。
宁澹张了张嘴,又不知还能再说些什么。
他知道她聪慧,应当已经懂了。
可是,他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