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白,下意识地拉住了容诀的衣袖,眼神直直地看向景夜扬,面无表情地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景夜扬顶着三重目光,面色露出了几l分纠结。
不等景夜扬想出一个委婉的问法,桑宁宁握紧的右手已经蠢蠢欲动。
这里还有青龙峰的其他弟子在搜寻。
他们不能在此地耽误太久。
钱芝兰同样明白这个道理,她和桑宁宁目光相接后,和善地笑了起来。
“没事的,景道友,你忍忍,也就我一砖头的事儿。”
说着话,钱芝兰似乎就要俯身去捡东西。
景夜扬吓得悚然一惊,加之还顶着身后容诀笑吟吟的目光,他怎么想也想不出更委婉的问话。
救命!不带这样吓人的啊!
哪怕知道是假的,但也很吓人啊!
景夜扬在心中疯狂嚎叫,索性放弃了思考,直接转过头看向了桑宁宁,破罐子破摔地开口问道——
“宁宁姐,你确定你真的是‘桑宁宁’吗?”
这都是什么奇怪的问题?
桑宁宁莫名其妙地看了景夜扬一眼,毫不犹豫地答道:“当然。”
景夜扬挠了挠头,神情越发古怪:“可是……可是宁宁姐,你的溯魂灯,对这个名字毫无反应啊!”!
桑宁宁垂下眼,安静了几l息。
两人向前又走了几l步,身后再次传来孩童的笑声。
“大姐姐再见!”
“哦,还有一个哥哥,哥哥也再见!”
那两
个小女孩不知何时又一起趴在了墙头上,正笑嘻嘻地冲着他们挥手。
桑宁宁唇边不自觉地露出了一个笑,头一次的,她放任了自己的情绪,也对着两个小姑娘喊道。
“注意安全。”
容诀再次弯了弯眼眸。
他喜欢之前的桑宁宁,也很喜欢现在这样的桑宁宁。
直率而热烈,鲜活又生动。
转身后,桑宁宁扯了扯身边人的袖子,眼巴巴道:“等我们到司命洲后,能不能教我御剑?”
容诀摇了摇头:“皆是自有你师父教你。”
桑宁宁抿住唇,狗脾气又上来了,闷声道:“我就要你教。”
容诀莞尔,没有再争辩,只是抬手揉了揉桑宁宁的脑袋。
两人并肩而行,几l许后,桑宁宁再次开口:“或许转不转世也不重要。”
容诀脚步微微一停。
“为何忽然说起这话?”
“没有为何。”桑宁宁摇摇头,“只是今天看到了两个小孩后有感而发罢了。”
容诀轻蹙起眉头:“那位‘阿桃’小姐,并非一定是‘小桃’。”
“我知道。”这一次,反倒是桑宁宁先轻轻笑了起来。
她仰着头,双手背在身后,姿态肆意又潇洒。
又因面朝着阳光,被遮掩后的五官变得更加柔和,少去了几l分冷艳凌厉,更多了几l分鲜活顽皮。
“只是大师兄,我看到那棵树如今又开了花。”
容诀唇边的笑意凝滞了一下,微微散开。
他有些困惑,又有些不解,轻声地开口:“这有什么关系?”
“婉娘和小桃就埋在树下。”桑宁宁道,“倘若怨魂有来世,那能让她们看见如今的徐府,也是慰藉。若是没有来世,那也有春风可知,树与花也记得,以后日日夜夜,岁岁年年,只要有人经过这棵树下,都是见证。”
桑宁宁的想法很奇妙,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如何表述,只是觉得很快乐。
那棵树又开了花,且十分烂漫。
容诀侧眸看向身旁正噙着笑的女孩,眉眼依旧温柔地弯着,只是唇畔的笑意却散开了许多。
他……不能理解。
容诀抿住唇。
他不能理解桑宁宁看到树开了花的快乐,正如他不明白为何桑宁宁会对一个已经消散的怨魂念念不忘。
这毫无意义。
容诀垂下眼,空荡荡的躯壳内,似乎有一点小小的星火在四处燃烧。
没有那么痛,可是又能清晰的让人觉得难过。
腕间的金玉珠串碰撞,响了又响。
袖中的手静静垂着,可倘若有人能看见便回发现,原本白皙的手背处,已然被大片虚幻的蛇鳞覆盖。
如水中花,如镜中月。
看得清晰,但是却抓不住,也控不了,只有虚无的一片。
桑宁宁对于人情绪的变换并不敏感,可奇怪的是,在
这一刻,她隐约感受到身旁大师兄的情绪有些奇怪。
分明还是那样温和从容的笑,但是这笑却又和先前不一样。
顾忌着走在巷子里,桑宁宁只拉了拉容诀的袖子,侧过脸:“哥哥……”
不对!
桑宁宁的眼神骤然一变。
有人在靠近!
几l乎是瞬间,桑宁宁抽出了腰间的玉容剑,反手向后刺去!
“——别别!是我!”
一道红衣落下,桑宁宁定睛一看,竟然是许久不见的师姐钱芝兰?
桑宁宁不自觉地握紧了剑,上前一步挡在了容诀身前:“钱师姐,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