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让坤泽的信香将她包裹,落在对方身上的巴掌依旧毫不犹豫,可力度却不如之前。
拳脚相撞,金夫人碰到旁边水盆,一个不稳便将铜盆击落,又是嘣的一声,铜盆发出持续的震声,热水与毛巾砸落满地,毫不狼狈。
站在旁边的盛拾月不由往旁边一避,又拧眉看去。
叶流云看似占着上风,可几次挥拳都落在空处,已有意识昏沉之相。
盛拾月当机立断,大喊道:“流云,先想办法将她擒下!”
叶流云用力咬了咬舌尖,终于恢复一丝清醒。
她从柴房开始就一直嗅到坤泽信香,故而十分受影响,待救下盛拾月之后,怒气就盖住了理智,拳拳打向对方,只顾发泄,如今听盛拾月声音
,才发觉到自己的不对劲。
而那金夫人听到这声音,同样也恢复半分理智,眼中闪过一丝决然,直接往前倒、扑向叶流云。
叶流云猝不及防,直接被压到在地,衣衫被满地水迹沾湿,用细布束起的发丝散乱。
不知何时,房间里除了坤泽信香外还多了一丝苦涩味道,在瞬息之间就变得浓郁,几乎要盖住对方信香。
叶流云露出挣扎之色,一下想要抱紧怀中人,一下子又想将对方束住,于是只能勉强锢住对方手腕,偏头对盛拾月喊道:“殿下你先走!”
盛拾月也顾不得又裂开的伤,咬着牙往外跑,推开门就冲向来,不过十几步,那衣袍后面就染上血迹。
幸好周围已有人听到声响,在往这边赶来。
但让盛拾月没想到的是,她先看见的是宁清歌。
这人刚绕过拐角,瞧见盛拾月后,冷凝表情一松,继而快步而赶来,立马抬手揽住盛拾月的腰,将她护在怀中,继而沉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盛拾月顿时松了口气,稍斜身靠向宁清歌,已有些疼得站不住,面色苍白地开口:“喊人,流云还在里头。”
她又补充:“拿些清虚丹过来。”
宁清歌眉头拧紧,先宽慰道:“已有护卫在赶来,你先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盛拾月只得简短解释了一遍,刚说完就瞧见七八个穿着铁甲护卫冲来,紧接着立马抱拳喊道:“殿下!夫人。”
宁清歌揽紧盛拾月,稍挡在她身前,遮住旁人视线,快速施令道:“让人先寻几个中庸带清虚丹过来,送到盥室里头。”
“下午关押在柴房的几人打晕守卫出逃,其中一人在盥室,其他人躲藏在府中,不知所踪,立刻派人搜府。”
听到这话,护卫表情瞬间变得严肃,当即喝道:“是。”
宁清歌看了眼忧心忡忡望着里头的盛拾月,余光落在她衣袍上的血迹,又道:“让人寻个医师过来,再将殿下的摇椅、担架抬来。”
宁清歌心里清楚,这人担心叶流云,除非确定里头真正无事,否则决不会离开。
条条命令以极快速度施行下去,不多时,曲黎和赤灵都赶到,而穿着铁甲的士兵手执火把,开始向府邸四处搜寻。
一时间府邸中处处是火光、铁甲碰撞声,就连藏在草丛里头的虫儿都闭了嘴,任由肃杀氛围蔓延开。
待几个中庸赶来时,浓郁的信香已溢出屋外,逼得几人又退到院外一米处,除去盛拾月外,其他人都被这样的味道弄得有些焦躁。
但忐忑不安的心稍稳下来些,都不是懵懂无知的稚儿,勉强能猜到里头的一些情况。
叶流云恐怕是被雨泽期坤泽引出热潮,提前迎来易感期,安全是没问题了,只是这清白就……不好说了。
几个中庸连忙走进去,半开的房门已传来些许声响,听得外头几人好生不自在,却又紧紧盯着里头,生怕叶流云出事。
“流云大人,清虚丹
!”中庸朝里头大喊一声,不敢轻易进去,怕瞧见不该看的。
盥室里出现几声砰砰的巨响,像是有人撞到地上的铜盆,又撞到木架。
盛拾月等人从半开的门缝看去,衣衫不整的两人互相抱着、躺在地上,隐隐能瞧见脸上的潮红,还有凌乱发丝下的吻痕。
中庸连忙将清虚丹往里头递。
叶流云像是清醒一瞬,伸手抓住了那一瓶清虚丹,可下一秒就吼道:“滚!”
几个中庸吓得腿一软,下意识就关上门。
这已是盛拾月等人唯一能做的一件事,要是寻常雨泽期、发热期,只需避开旁人躲入房间内,服用清虚丹,独自挨上几日就能缓过来,可眼下这种雨泽期坤泽与易感期乾元同处一室的情况,清虚丹恐怕都已无用,只能看叶流云自己了。
盛拾月无力趴在摇椅上,最后只能憋出一句:“要不给她们抬张床进去?”
一连几天躺在地上,多硌得慌。
叶赤灵也急,出来时连拐杖都没来得及拿,硬生生单脚跳过来,眼下扶着墙,斜站着道:“这儿房门窄小,木床恐怕搬不进去,要不我们把门锯了?”
按照现在情况,恐怕人方靠近门口,就会被失去理智的叶流云踹了出去。
曲黎有气又无处发,只能斥道:“就不能丢几床被子进去?”
盛拾月恍然,立马喊人去取。
当真是没